等回到他们自己住的窑洞,柳凌拆开了陈震北的信,他看了一遍后,让柳侠也看了看。
信里确实没什么正经事,陈震北就好像是在记录他回到家那两天的流水账一样,所以,柳侠也觉得柳凌说的对,陈震北就是闲的了。
不过柳凌说这几天陈震北的发小们回到家后、他就只顾得上花天酒地、没工夫再写信的预言却没说对。
因为年三十,柳凌又收到了一封那个厚脸皮的信。
第114章
立春已经快半个月了,所以虽然山里的风依然带着凛冽的寒意,但空气中却已经氤氲着一丝春天的味道。
半个月前那场不大的雪早已经踪迹无存了,柳家大院子里今天是一片明媚的阳光,虽然这样的天气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像过年,但也真算得是一个舒服宜人的好天气。
女人们一大早起来就又开始忙碌,春节就是这样,只要不到那一天,总觉得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
昨天天擦黑的时候才把最后两块石桩子和树枝栏杆弄好,柳侠他们吃过饭都已经八点多了,一个个都累得腰酸背痛,兄弟几个躺在炕上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横七竖八地睡着了。
所以柳侠这两天都没顾得上给猫儿做奖状,今天已经是年三十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耽误了。
今儿柳侠一起床就先把他准备好的做奖状的画给拿了出来,他本来打算吃了饭回自己住的窑洞做的,因为柳雲和柳雷俩小东西实在太闹腾了,他估计在堂屋连边角都裁不好,就得让俩小家伙给扯个稀巴烂。
可俩小家伙白天不需要砸夯打桩的劳作,晚上又能小猪一般的随便睡,所以这两天起的比柳侠和猫儿还早,起来之后就挨着屋子祸害。
今天早上柳凌起来后还特意把门从外面给搭上,暗示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可俩小家伙却非常自信于自己的直觉,不屈不挠地拍门,踢门、跺门、大喊大叫,终于成功地把柳海、柳侠和猫儿赶下了床。
现在,俩人看柳侠和猫儿居然要回西边的屋子,上前就抱着了柳侠的腿,然后坐在他的脚上,抬头看着他:“不叫跑。”
柳侠指着刚刚放下了碗,正对着太阳伸懒腰的柳海:“他不跑,孩儿去找他耍。”
柳雲摇头:“不,小叔耍。”
柳雷看看柳海:“六叔孬,弹孩儿头。”柳海一高兴就喜欢弹俩小家伙的脑瓜崩,俩小东西记着了。
孙嫦娥端着泔水出来倒,看见俩人和柳侠耍赖的样子,对柳侠说:“成天不回来,回来了孩儿老稀罕猫儿您俩,跟孩儿耍会儿,孩儿现在懂事了,不会拿着您哩砚台跟毛笔乱耍了。”
猫儿给俩小家伙定规矩:“敢抓纸、撕纸,耍墨水,屁股打八瓣。”
俩小东西点头:“小叔抱,哥哥画,眼镜。”
猫儿严词拒绝:“那是您小莘哥哄人咧,哥哥不会画眼镜,再说了,我今儿要是敢给您画,奶奶非把屁股给我打烂不可。”
三十了,大的活计都干完了,男人们基本算清闲下来了。
柳川在帮着秀梅和苏晓慧准备精致些的菜品;柳魁坐在石桌前给柳葳、柳蕤的通知书填写家长意见。
柳长青坐在炕上,拿着麻将坯子指导柳凌刻幺鸡;
柳海今年也想学刻章,正拿着个白萝卜在练习,也坐在柳长青身边,以便随时接受指导。
柳侠把那张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有着高山草地森林湖泊的风景挂历图的边都裁掉,然后包上了整齐的深绿色边,和画面的色彩非常协调。
柳雲和柳雷居然真的很乖,并排坐在他左边看着他干活,几次好奇,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临了都又忍住了,吧咂吧咂小嘴看着柳侠。
猫儿把柳侠裁下来的彩色纸边给他俩,俩人马上高高兴兴地把它们撕成碎屑,洒对方一头。
柳侠把奖状底板做好了,正要问柳长青今年该给猫儿怎么命名,孙玉芳先推门进来了,然后是柳长春、柳茂和柳钰。
天天见面,跟一家人一样,所以也没什么客套,孙玉芳马上洗了手卷起袖子去帮秀梅他们干活;柳茂坐在柳魁身边,拿起了柳蕤的寒假作业看;
柳长春坐在炕沿上看柳海刻萝卜,柳钰挤在柳凌身边看他刻幺鸡。
孙嫦娥提过半编织袋花生递给柳茂:“帮我再剥点,我觉得我准备哩有点少,孩儿们都待见吃,多炸点搁那儿叫他们当零嘴吧。”
柳侠把制作好的底板举到柳长青脸前:“伯,你看美不美?”
柳长青、柳长春、柳凌、柳钰、柳海都抬头看,柳长青点点头:“嗯,好看哩很。”
柳海一咏三叹地说:“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意境淡泊高远,当奖状最合适不过了。”
柳凌说:“孩儿,我觉得你越来越有眼光了,并且做哩也越来越细发,真漂亮。”
猫儿与有荣焉地咧着嘴笑:“俺小叔每一年给我做哩都可漂亮可美。”
柳侠问:“那今年给孩儿颁啥奖呀?我觉得孩儿比三好学生还好哩多。”
柳海咧嘴:“哟,您都听听,幺儿夸猫儿哩时候比震北哥夸自己还叫人起鸡皮疙瘩,啥话都好意思说出口,那你干脆写上世界第一好孩儿柳岸算了,你说是不是三哥?”
柳川摆着粉蒸肉盘子,头也不回地说:“我觉得孩儿真哩可好,不光学习好、懂事,还会自己做饭,孩儿都会给幺儿包饺子了,写世界第一好孩儿也没啥不中哩。”
秀梅接腔:“写吧写吧,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