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纠结中脑子还蛮清楚,没把白菜豆腐炒糊,所以猫儿回来吃到的饭菜都很正常,虽然味道比起六叔和他自己做的差的不是一丁点,但猫儿爱吃。
柳侠刚才没有再拐去接猫儿,雪太大自行车骑不了,他推着车子去接,还不如猫儿一个人跑回来的快,不过最主要的,他想让猫儿回来后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猫儿看出来柳侠好像有心事,他不知道自己和小叔分开才两个多小时,小叔怎么就吃过饭了,还吃撑了,按理说吃成这样应该是吃得太高兴才对,可小叔又明显不像。
而且,垛子肉虽然比酱牛肉还好吃,但小叔也不应该一下买这么多呀,下雪了,他们星期天又回不了柳家岭,也没办法把肉送回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正打算问的时候,柳侠站起来对他说:“小叔有点急事去找马鹏程他爸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吃完饭就写作业,碗等我回来刷。”
猫儿点点头:“你早点回来。”
柳侠决定去马千里那里,旁敲侧击问一下今天的事,要不他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他总觉得那些钱不该是自己的,放在自己屋里横竖不得劲,他做好了还回去的打算,所以没和猫儿说,小家伙和他一样,对钱有执念,给他容易,让他再拿出来就难了。
至于岳德胜,柳侠有足够的把握不让马千里怀疑到其他任何人,他就是从侧面问问,假如发生类似的情况,单位会怎么处理。
马千里和妻子苏丽蓉都在家。
苏丽蓉也是水文队的职工,还是仪器管理科的科长,她看到柳侠进来,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又端了瓜子和一盘子苹果过来,陪着柳侠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就借口回卧室了。
马千里端着茶杯问柳侠:“下这么大雪跑过来,什么事啊?”
柳侠原先准备好的话一下堵在了嗓子眼,他觉得马千里的眼神能看透一切,他刚才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暴露岳德胜就把事情问清楚的自信突然就没了。
他忽然急中生智,想起了楚凤河,决定现编瞎话:“哦,我一个朋友是干建筑的,原来一直小打小闹承包民房,现在承包了一个单位的家属楼,第一次包这么大的工程,他有点……怕出质量问题,同时也想一次打响名头,以后有个好的信誉,所以就让我帮忙问问,咱们接私营企业的活儿吗?”
马千里喝了一口茶:“你朋友?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还不满二十吧?”
柳侠马上说:“我昨天刚过的生日,我现在就算是二十一了。”
“哦——”马千里靠在沙发背上,很舒服悠闲的样子:“二十一岁的民营企业家想让我们给他第一个大型工程做测绘……”
柳侠只好解释:“不是,他比我大好几岁,我上学有点早。”
马千里点点头:“这样啊,你确定他是想找咱们单位给他做而不是你本人吗?”
柳侠傻愣愣地看着马千里:“我本人?”
马千里忽然笑了起来,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算了算了,不和你逗着玩儿了,你小侄儿肯定眼巴巴等着你回家呢!
柳侠,你来是想问矿产局给你红包的事吧?”
柳侠这下彻底傻了。
马千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小孩儿呢,一点事藏不住。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一来就连续几个月外业,干得不错,红包的事岳工提前已经跟我说了,那是惯例,安心花吧。
哎对了,方便告诉我他们给了你多少吗?”
“三百。”柳侠老老实实地回答。
马千里微微抬起一点下巴看了看柳侠,然后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他们打发要饭的呢,老子手下的人这两年了都没拿过这么寒碜的红包呢,不行,我他妈得给苏宝福打个电话,一定是他手下那帮孙子中间打了拐了,他们不敢克扣岳工的,看你年轻,想着你不懂,所以就……”
柳侠赶紧站了起来:“队长您别,三百已经很多了,只不过咱们队奖金高,您不觉得,其实,在别人眼里,三百真的是很大一笔钱,我大哥每天跑几十里山路,一天才挣一块二。”
马千里摇摇头:“你不知道,有些下面的人,很惯于耍这种把戏的,他们就是认定了你肯定不会跟单位其他人说这事,所以才敢这么干。
如果不是怕荣泽政府和附近村子里的人知道咱们单位有油水往咱们这儿塞人,老子就骂到苏宝福的脸上去。”
柳侠解决了心事,决定还是快点离开。
马千里给他打开门的时候忽然说:“别泄气,不就是少了几百块钱吗?没准从其他地方就回来了呢。”
柳侠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一句,他又笑着说:“过了年,马鹏程和楚昊就来荣泽上学了,到时候你们柳岸就有人玩了。”
柳侠惊喜地问:“真的?”他是真的希望猫儿有几个同龄的玩伴,可队里其他人家和猫儿同龄的孩子基本都在原城上学,少数几个在云樵的老基地那里上。
马千里说:“荣泽高中这几年教学质量特别好,比原城几所重点高中一点都不差,咱们又不住校,只要教学质量好,其他的不用考虑。
马鹏程那兔崽子越来越大,他爷爷管不住他了,我得把他弄到身边收拾他。”
柳侠回到家,先把信封拿出来给小财迷,告诉他这些钱是怎么回事,又跟他说了马鹏程和楚昊过完年也到荣泽上学的事。
猫儿对着钱一阵开心的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