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你!”
郑毅听得有点傻眼,手指下意识地一捏,捏得自己下巴生疼,连忙松开手,脸色陡然铁青下来,不等他说完就掩不住凶戾地低问,“你是‘施虐狂’?是主?”他问得恶声恶气,心底却仿佛有根筋崩断,潜意识里就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陆宇能猜测到他现在的表情,无声地翘了翘嘴角,走近公交站牌,站在无人之处说:“也不能这么定义,我不喜欢血腥,太脏了,不过后面那句话算是对的,我陆宇绝无可能张开腿让谁上,否则就如同让谁一点点把我的骨头捏碎,再凌迟放血,抽筋扒皮……那比一个直男被别的男人轮j,i,an更痛苦万倍,那是要我的命。”
顿了顿,又漠然冷笑道,“所以,若是有谁强行害我,结局只可能是不死不休。”
“……”
郑毅呆滞住,他在郑老龙的调教下活了二十年,自然能听得出来什么叫做彻骨杀机。
至于陆宇说的话是真是假,只看随着陆宇的叙述,他听着听着,心头竟像是再一次被谁掀开一层青纱,更一步接近命数真相似的,隐隐约约地竟有种被人束缚和掌控的荒谬熟悉感!甚至还有几分异样的蠢蠢欲动!
如此一来,他哪还不知道这分明是与那该死的命数完全吻合的!
而且……蠢蠢欲动?草!我他妈又不犯贱!
郑毅无名火急怒攻心,一瞬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乱成一团,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低头又看见自己控制不了的胯下那东西,急忙伸手强按下去,又想起那天在车里听到陆宇说要干他,他也被心头情愫影响得控制不住地硬起来……
这才是铁证如山呐!哪还要说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
——什么他妈命数,要玩死我啊!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握着手机用拳头“砰砰”砸了自己胸肌两锤,才仰面倒在床头:完了,彻底完了,那小子怎么会是个施虐狂?而且还和命数一模一样……这可怎么改?
他躺在床上,也没再听陆宇接下来的话,无名的恨怒之余,也有些怔怔:难道真要刻意逃离这条可能让我预知未来的命数线索,逃离这个已经被那劳什子情愫弄得我不知不觉喜欢上了的俊小子?
陆宇听到他那方的响动,心下了然,神色不改地继续道:“以前没说这些,是因为这是我的隐私,也没到必须说出来的那一步,现在你对我温柔有加,我如果再隐瞒下去,那就成了欺骗感情的无耻之徒了,所以只得跟你坦白。”
这时公交车从远处来到,他向路边走了几步,等车停下,一面又说,“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也没有和谁谈恋爱的想法,只想安安分分地做我的平静生活,许秧姐走了,小黑哥也走了,不管你因什么缘故要霸占我,现在都无需担心,而且我建议你在下定决心之前,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我个人很反感电话聊天。”
最后礼貌地说了声再见,把电话挂上。
郑毅始终没再吭声,电话挂断之后,他狠狠地摔碎了手机,对着床铺一通怒吼猛击,勉强发泄了心中暴虐,才强自恢复理智,坐在床头思量半晌,猛一咬牙站起身来,眼眸闪烁着深暗的光泽:改,一定要改,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温柔陷阱,温柔陷阱……
那头陆宇不知道郑毅被他一番话加深了温柔执念,自己挂上电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郑毅这几天越来越温柔溺人的浑厚声音,对他而言,是似曾相识,是铭刻入骨,总会透过他坚硬的心壳,击中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柔情蜜意的往昔。
然而眼前浮现的却不是这个年轻的郑毅,而是那个三十三岁的男人:位高权重,雷厉风行,狠辣狡猾,成熟理智,唯独对他温柔笑谑,依顺服从,深情款款。
每逢此时,他心头便会有一瞬间忍不住的酸楚,他毕竟已经死在那个郑毅所在的时空,那个郑毅也终究不存在于他如今的世界。
他走上公交车,投下硬币,车内没座位了,他就抓着扶手站着,看着车外车内人来人往,怔怔地想:我还是那个我,现在的郑毅却已不是那一个,管他们谁是谁呢,都走吧,都走了,我也好过自己的生活,练功,上学,赚钱,报仇,再找个看得顺眼的男人抱,活得自在,过得充实,谁离了谁不能过日子?
公交车开动,开得急了点,旁边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小姑娘晃得身体一歪,顺手抓住陆宇的胳膊稳住身体,然后又连忙松手,转而去抓吊环扶手。
陆宇没去在意,前面的电子表显示着2:14:分的红字,学校这会儿已经开始上课了,瞧他这学上的,才几天,旷课、请假、迟到,全占了。
第六十四章
时间是一只傲娇的沙漏,哪怕把它倒过来,你也阻止不了它的流失;时间也是一份柔弱的感官,欢乐的时候过得快些,痛苦的时候过得慢些,摒弃思想专注于某事的时候悄然疾飞而逃。
其实认真地想来,发生那么多事,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仿佛只是一晃神,从他刚来x市就纠缠过来的那些复杂关系,就像是一条破碎不堪的船骸被平静的海面淹没,不知不觉地下沉到深深的海底,再想一想那些缭乱的事情,竟也过去一个月了。
一个月中,除了许秧时不时的电话问候,小黑哥偶尔打来的报平安,以及郑毅舍重就轻的简短纠缠,他终于成了一个安安静静的普通学生,混在汹涌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