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组和场记,都是马可带来的,全程参与了分镜头剧本,对细节一清二楚。
选场地的时候,马可要求完全按照剧本的描述去选,主要是这些场地很简单,很容易找到,本就是非常接地气的生活剧。
这样的拍法,马可只需要演一遍,后期剪辑师不沙雕的话,就能参照分镜头剧本,剪出马可想要的效果。
根本没有多余的镜头嘛,不需要剪辑师再搞什么创造,也剪不出第二个版本。
马可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的儿子,忧心却无奈。
如果他有钱,可以送孩子去台。
这场戏讲的是,男主提着仪器坐在公交车站等车,一个乞丐走过来,以为男主手中的设备是时光机。
很多人看不懂这场戏的寓意,其实马可觉得非常重要,甚至把这部戏提升了一个档次。
包括后面乞丐还心心念时光机,想要回到过去,为什么呢?
这里涉及到一个生活态度问题,向前看还是向后看,或者用这部戏的主题来解释,那就是穷人心态和富人心态。
男主虽然很穷,落魄,但自始至终都在努力奋斗,并且相信自己能创造美好生活,再苦再累也要坚强,只为儿子那期待眼神。
而流浪汉只想回到过去,或许认为回到过去,就能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就能弥补遗憾,这跟很多重生作品是一个道理。
所以,他永远只能是流浪汉。
拍完这个镜头,马可交给副导演杰森一个任务,派两组人员,在马路两边的公交车站拦公交车,然后上去跟乘客解释,想拍一个很短暂的镜头,如果所有人都同意,那每人将获得20美金报酬。
只要有一个不同意,那就换下一辆。
原本杰森以为要搞很久,没想到第一辆就成功了。
车上20个人,至少有15个接受,只有两个小年轻不同意,其他人无所谓。
最后剧组给这两个人各十美元打车去上班。
乘客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在乞丐追着上车,告诉大家马可怀里抱着的是时光机时,自然地盯着机器看一眼,不吊照就行。
地铁站里也是这么拍的,摄影组扛着摄影机跟着,什么时候征得大家同意,就直接开拍,反正就几秒的过渡镜头。
之后拍镜头长的戏,可以等最后一班地铁,没什么人的时候。
通常只要大部分同意了,剩下不同意的人会换个车厢,并不会捣乱。
这就是哥伦比亚大公司的魅力了,至少不会拍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黑片,大家有信任度。
而且收了钱,以后就不存在什么肖像权诉讼之类的问题,专门有工作人员拿着录像机跟拍纪录片。
摄影组当然很累,胶卷摄影机很笨重,但这些人跟着马可拍了两部戏,可以说任劳任怨,动作麻利。
拍完这场戏又去医院拍了个几秒钟的镜头,医院是提前约好的,以后都在这里拍。
剧组赶去洗衣厂,先吃午餐,拍刘玉琳出场的戏,她已经在里面干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满头大汗,虽然任劳任怨,但这工作实在太恶心了。
洗衣厂主要的业务就是清洗酒店的桌布,床单之类的,上面各种污渍,油污,血污,蛋白质污,呕吐污,还有人用洗脸的毛巾擦屎擦鼻涕。
组长给她安排的是,把这些东西分类,被套,被单,枕套,桌布,毛巾,浴巾,机器轰鸣,头晕脑胀。
她吃盒饭的时候,突然回想起那种恶心的画面和味道,突然全吐了。
“感觉如何?”马可递过去一瓶水。
“如果我以后结婚,过这种生活的话,可能会疯。”刘玉琳笑道。
“你得理解80年代经济大萧条时,穷人的处境。”
“华夏现在经济也不好,是不是有很多人这么活着。”
“比你想的更艰难,你这种工作都算好的,上有老人,下有小孩,如果丈夫不会挣钱了,女人们只能偷偷去南方甚至国外当技师,伺候男人洗脚搓背那啥,得不到尊重,被指着鼻子骂不要脸,但她们却是为了家人和生活。”
“我们有句古语,叫笑贫不笑娼,这是至理名言,而不是什么讽刺语。”
刘玉琳漱了漱口,已经不想吃东西了,说道:“我觉得我能理解女主崩溃的心态了。”
“那吃饭完就拍?”
马可快速啃着汉堡,非常平易近人。
好莱坞这边的模式,马可不知道,不过老米的饮食也没那么多花样,无非就是汉堡三明治呗。
但在国内,通常在剧组有三四种档次的工作餐,导演男女主是不吃盒饭的,至少也得是酒店送过来的大餐,如果主角矫情点,还得开车去餐厅吃,距离远的话,一来一回三个小时都没了。
“没问题,我应该可以,争取一次拍完,跟上你神奇的节奏。”
刘玉琳完全找到感觉了,如果她的婚姻是如此不幸,搞不好也会选择女主同样的路。
她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两点多,看来今儿的拍摄计划要完成了。
马可不会真的半个月就把这戏给拍完了吧。
(现在出差中,不能熬太晚,明天忙完工作再更一两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