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去找了明元帝,问了一下火药兵器的事情,明元帝竟然不知情,甚至太上皇也不曾跟他说过。
传了韦太傅来,问可曾有过记录,但韦太傅说不曾记录过火药兵器应用于任何一场战事,韦太傅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但是,太上皇说只用过一场,之后就被晖宗爷禁止了,父皇,这些武器虽不能与大周研发的战车相比,但也大有用途,儿臣建议,可以让兵部继续研发。”
宇文皓道。
明元帝有些犹豫,“既然晖宗爷下了严旨禁止这些兵器,朕觉得不好违抗他老人家的遗旨。”
宇文皓急了,“父皇,如今我们买大周的战车,杀伤力也很大,我们一样是会用在战场上的,为什么买别人的可以,却不能自己研发呢?
此一时彼一时,晖宗爷的时候,有安丰亲王镇守边关,四方蛮夷都不敢来犯,可如今北漠虎视眈眈,狼子野心,绝不能不防啊。”
明元帝想了想,“这事,你皇祖父怎么说啊?”
“他老人家说不反对,但也不赞成。”
明元帝沉默了一下,“他没下这旨意,朕也不好做主。”
换言之,他也不愿意做违抗晖宗爷遗旨的人。
宇文皓叹气,“父皇,您考虑考虑,这事不必昭告天下,兵部私下研发就是了,等研发出来,用与不用,这是后话。”
明元帝道:“晖宗爷禁止,应该就是不愿意北唐陷入穷兵黩武的境况,且他老人家的忧虑也是有道理的,杀戮太深,始终会为国招致灾祸,如今民间便已经流言四起,若研发武器的消息传了出去,怕是又要起乱了,当然北漠与洪烈联手对付大周,就是因为大周研发战车,怕大周壮大起来,威胁他们,大周若无陈靖廷,怕也是守不住的。”
宇文皓道:“父皇,话是这样说,但如今的大周,谁还敢轻辱?
危机是有的,但有危险才有机会,我们北唐要成为强国,就得发展武器装备,大周不会一直与北唐交好,我们得为北唐的千秋万世着想,我们不侵略,但我们必须要有坚固的防御。”
明元帝道:“要防御的话,那就筑建城墙,效果岂不是更好?”
宇文皓一腔热血,被明元帝这番话击溃,他知道父皇是惧怕北漠得知研发武器会大肆入侵,但如今其实战事也有可能触发,这一战,真要打,那就打吧。
他知道一时很难劝服父皇,只得另想办法了。
离了宫回府,一脸的惆怅,元卿凌便知道他碰了钉子,道:“怎么样?”
“这些武器确实曾用于战场,但晖宗爷后来下旨禁止了,且不许史官记载,不知道是何缘由,皇祖父只说杀戮过甚才会被晖宗爷禁止的,但我觉得,应该是另有原因,否则的话,为何没记入史册呢?”
“朝中年老的武将,应该会知道吧?”
元卿凌道。
宇文皓心中一动,马上下令,到袁府请定国夫人过来一趟。
定国夫人知道太子召见,一定有要紧事,所以也没耽误,马上就过来了。
听得宇文皓说起火药兵器,她怔了怔,“兵部里还有?”
“是的,定国夫人可知道如何使用那些武器?”
宇文皓问道。
定国夫人眼底缓缓地注入了生机,激动,“竟然还有啊?
不是都销毁了么?”
“有一些在地窖里头,但不多了。”
宇文皓道。
定国夫人把拐杖缓缓地放下,眸光悠远,激动也越来越明显,“当年,这些兵器确实用于战场上,我军一万人,大胜敌军十万人,老身有幸参与了这场战事,那叫一个雷霆万钧,你们绝对不能想象,我们一万军士,是如何打出了百万雄师的阵势来!”
“那为何后来又被禁止了呢?”
元卿凌问道。
定国夫人道:“那一战,杀敌五万,俘虏一万,战场上,血流成河,尸首堆叠如山,大胜归朝之后,却被国中的文人指责我北唐武将嗜血残毒,竟连敌人妇孺老人都不放过,恰好那一年,北唐水患严重,淹没了几个城镇,百姓流离失所,那些文人便说是武将狠毒之过,招致天灾降临。”
元卿凌心头一动,“那一年,皇室不会刚好有好几个人怀孕吧?”
定国夫人诧异,“太子妃怎么知道?”
宇文皓夫妇对望了一眼,心里顿时明白,所谓皇室枯木逢春,怀江大水即发,百姓流离失所,其实暗指当年的灾难是皇室无道和如今是一样的。
是有人故意要营造和当年一样的流言攻一势。
宇文皓心想,父皇大概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是因有晖宗爷的旨意,他作为后世帝王不能提起,也因为此,他反对制造兵器,怕这一次的水患又会指向皇室的无道。
难怪觉得韦太傅陈述没有记载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那当年晖宗爷是如何平息此事的?”
宇文皓问道。
定国夫人道:“当年,晖宗爷还没登基,是献帝爷在位,朝中很多人指责武将,甚至逼着晖宗爷斩杀安丰亲王夫妇,以平息天怒。”
宇文皓怒道:“立下了战功,却要面临杀头之危?
岂不可笑?”
“是啊,但好在,献帝爷没有照做,他甚至还大肆封赏此战有功的武将战士,平息舆论,控制水患,安丰亲王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皇孙。”
宇文皓略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不解了,“既然献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