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自己的确有错。这错误与栗萱的身份或者曾经做过什么无关,而纯粹关乎最基本的礼仪。敬畏生死,谨言慎行……自己已经太多次口出不逊,该扔掉这个坏习惯了。
去道歉吧——在经历一番无声的自我反省和自我问责后,伍长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或许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改正错误。直面内心、承认卑劣并不困难,可太多人就这样接受了自己的卑劣,用种种理由拒绝改正,或者干脆一句“我就这样那又如何”,破罐子破摔地堵住了成长的最后道路,从此冥顽不灵,固步自封。
在这一点上伍长童做得不错,可见也不是全然地不可救药。
伍长童最后抹了一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伍长童,要冷静。”
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再被栗雨青带跑偏了。
没想到刚一出洗手间,就看到了关君,似乎在等人。
“等人?”
“我看你一脸悲愤地跑过来,还以为你要哭晕在里头,所以来看看。”关君说。
“那么明显吗?”伍长童一边说,一边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说:“我要去找栗雨青,告辞。”
“栗雨青不在阳台,我刚刚从那边过来。”关君说。
伍长童便仰起头在全场寻找栗雨青的身影,甚至还问了一句:“栗雨青呢?”
自从关君和伍长童认识以来,她很少见到那两人琴瑟和鸣,大部分时候都在闹别扭,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意味。关君一直知道这两人是合二为一、互相铸就的,失去任何一个人,另一个都不会是稳定的状态。
更甚至,除了对方,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另一个。
但就算事实如此,伍长童也很少在栗雨青的问题上表现得这么坦然。她不该一边与自己周旋,一边寻找栗雨青的身影吗?哪能就这样问出来了呢?
这说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发生了改变。
关君说:“刚刚不是还跟你在阳台上吗?怎么了?”
伍长童没回答这个问题,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谢冰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关君想了想,将自己了解到的情报分享出去:“官三代,有权有势,因而有钱。为人严肃冷漠又暴虐,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怎么了?”
伍长童问:“那他有可能杀人吗?”
关君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有趣,”她说,“为什么这么问?听到某些谣言,还是有证据支撑?如果有证据,能把证据卖给我么?如果是传言,能让我见一见消息来源么?”
伍长童猛地转头,充满戒备地看向她。
关君微微举起双手,说:“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谢冰对我家来说也是个大阻碍。我父亲曾经想同他合作,合作的方式就是联姻,但他不乐意。我倒不想跟他结婚,只是无法结交成为朋友的话,还是先掌握他的命门,会比较保险。”
这一刻,伍长童意识到,面前的人果然变了。她不再随心所欲地说“我想”,而是条分缕析地分析利害关系,并且学会了未雨绸缪。她似乎变成和她父亲一样的人了——或许也是伍秉国最初想让伍长童成为的样子。
这是好是坏,伍长童并不能够断定。但她知道,从现在起,关君是她真正的朋友了。
伍长童张嘴,没有说栗萱的名字,而是眸色深沉,再次问道:“栗雨青呢?”
“这是不愿意说么,那算……”关君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栗雨青……命案……娱乐圈那浅显的y-in谋论……“是栗萱?”
伍长童点了点头,说:“所以栗雨青可能有危险,我要找到她。”
.
而此时,栗雨青正缓缓走向谢冰。
这段时间或许是对她演技的最大考验,既要忍住所有的愤怒、恐惧和恨,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跟谢冰逢场作戏。
好在谢冰x_i,ng取向为男,并没有对栗雨青做出某些不可忍受的事情。
栗雨青若无其事地回到谢冰身边,谢冰将酒杯递过去,道:“聊完了?”
栗雨青说:“你不好奇聊了些什么?”
谢冰笑了一下,说:“好奇,但不在乎。你无法改变什么,只能被动接受,就像你恨极了我,却还是只能站在我身边一样,不是么?”
栗雨青握紧双手。
谢冰继续说:“聪明的人会齐心协力应对困难,而不是总妄想有人能够置之度外。当然,哪怕十个伍长童和栗雨青加起来,对我来说也无足挂齿,你们太弱了。”
栗雨青说:“你早就知道了?”
哪怕已经从田有心那里得到了答案,她也还是忍不住问。
谢冰便勾了勾嘴角,道:“你知道么,哪怕再忙,我也只在办公室里工作。因为带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意味着有可能会被盗取,你说呢,青青?”
栗雨青说:“所以,你是故意在我面前处理伍秉国案的,三次,我传递的三次情报,都是假的。”
谢冰故作惊讶道:“只有三次?我还以为你会更大胆一些。看来收网行动会打个折扣了。”
他甚至还有些遗憾!
栗雨青越听越心惊,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你让我传递假情报,这样一来,伍氏集团会根据这些情报而进行资金转移或者账本清理。有行动就会有痕迹,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资金通过你们监管的问题途径转移,从而实现一网打尽。而这个时候,伍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