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能镇得住的,”就当那两个家长转身要走的时候,另一道很有穿透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家孩子特别皮,谁的话都不听,就特别服他。”
齐重山?
凌逸风难以置信地看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着淡的齐重山,听他继续胡吹自己。
什么特别能服众啊、讲课特别容易懂啊、发音特别标准啊、教学方式特别新颖啊……
他见过自己上课吗就这么没鼻子没眼吹?
……不对好像还真听过,当年暑假给他补英语来着,还给他录了不少音频。
凌逸风这边还心情复杂着,那边的家长们听完齐重山的话,神色都从刚刚的疑虑渐渐变成了平和,转向凌逸风,就又是一通客套的商业互吹。
凌逸风说着客气,眼神却依然在齐重山身上逗留。
齐重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继续坐回了他的最后一排,摊开随身带着的纸笔在写着什么。
那一瞬间,凌逸风觉得有些恍惚。
就像是自己已经长大了,在这儿为了生计疲于奔命,齐重山却依然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仰头冲自己一笑,就是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该说些啥,想到了再说吧,先给大家拜个早年bushi
☆、第130章
等到人群全部散尽, 齐重山依然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乖乖等着凌逸风忙完过来找他。
正常情况下,家长会结束之后都会有家长客气地问一下老师需不需要跟车回家,然而这次却没人问凌逸风。
大概是因为齐重山和他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流, 看起来实在太像是来接他下班的样子了吧, 像到之前已经听到齐重山说他是家长的那些人, 也会默认他们同路,会一起回家。
凌逸风忽然想到小时候齐铭牵着他的手,走到凌逸尘的办公室楼下,等他下班。有时候凌逸尘很忙, 齐铭也不着急,就带他去旁边的公园或者商场玩, 从日色西沉等到繁星满天,再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十指紧扣。
尽管他那个时候还很小,他也能感受到那种隐秘而甜蜜的气氛, 不同于亲情和友情,却又和它们一样亲密而美好。
而他也曾天真地相信过可以和齐重山永远走下去,相信齐重山的那句“我希望晚上回家就可以看到你”,相信他所期待的,希望我们到那时, 还能在一起。
而最后许下誓言的人只是跟他说,祝你不要再遇到一个骗子,对不起。
凌逸风走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停了。
齐重山抬起头来看着他。
虽然说齐重山x_i,ng格能算得上是十分自我,但却很少有人觉得他桀骜不驯,大概就是因为沾了天生下垂眼的光,怎么看怎么乖,怎么看怎么脾气好,再加上长得帅,关键时刻还能透出点儿令人不由得心软的小委屈,凌逸风有时候光看着他的脸,就觉得这人简直让人生气不起来。
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想揉揉他的脑袋。
“辛苦了。”最后还是齐重山先开了口,替他让了座,“坐吧。”
由于高中生的桌子上都有厚厚的书挡在前面,凌逸风为了能和他正常交流,犹豫了一瞬,只能坐到了自己当年的位置上。
二人相顾无言。
齐重山还是和以前一样,托着腮看着他,很耐心地做出聆听的姿态,等他先说。
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齐重山身上时不时透出的淡淡的消毒水味,刚刚人多,凌逸风没有注意,现在只觉得嗅来有几分陌生。
“那个花边不是我画的。”凌逸风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你是想叫我不要误会吗?”齐重山笑了笑,“我知道,是周行画的吧,他小时候非缠着我陪他画画,我只会画这个,没想到他能记这么久。”
凌逸风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是周行舅舅?” 他有些没话找话地问。
“嗯,”齐重山说,“我很多年没回来了,也没见过他,所以那天是真的互相不认识,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隐瞒什么。”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呢?”凌逸风问。
“放下了吧。”齐重山说得很坦然,“你怎么也回来了?”
因为放不下啊。
觉得自己依然活在十七岁的那个夏天,就回来了。
这句话在他心头梗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周行这小孩儿挺好的,聪明,但是偏科很严重,”凌逸风没有做出正面回答,而是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几份资料,“你看一下,这是他的成绩单,这边是全校单科排名,这边是总排名。这张纸是他的成绩波动折线图,偏科程度严重成这样,一般就不是天赋所限了,而是学习时间分配不当,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懂。”
齐重山很轻地叹了口气,接过表格,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现在好像还在学竞赛,这个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懂,到时候还需要请教一下老教师,我当时还在思考要怎么和周行的家长说,但既然来的是你,你是过来人,就好办多了。”凌逸风继续说,“毕竟是双料省一,还是状元。”
“能不损我吗,”齐重山笑了起来,“你不比我清楚我那状元怎么来的吗?”
“没损你啊,我认真的,”凌逸风一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嘴怎么就这么欠,“替我挡刀挡出来的?”
“撞大运撞出来的啊,”齐重山有些无奈地说,“想什么呢。我自己都没想象过,有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