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起来,喝了老太太端来药,吃了把她带来果脯,苏袂正准备再去趟农垦食堂,找司务长说修炕事。
小黑蛋拎着布鞋往她面前一递,嚷道:“娘,地上没水了,我不想穿草鞋了,你帮我换布鞋吧?”
“行,娘帮你穿一次,你记住步骤,下次要自己穿了。”苏袂接过鞋子,示意他在小凳上坐下。
“我会穿,”小黑蛋在凳子上坐下,双脚一蹬褪了脚上草鞋,“就是不会系鞋带。”
小黑蛋拿来是双苏大嫂做四孔布鞋,比普通方口鞋要精致好看。
“哦,那娘教你,”苏袂在他跟前蹲下,给他穿上鞋,挽着鞋带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讲给他听,然后再解开,让他学着系。
“念营,”苏袂转头问在院里拿着竹蜻蜓玩耍林念营,“你要不要也换双布鞋?”
今天太阳很好,门口这片地被风一吹太阳一晒,起了层薄皮,小孩子穿布鞋走路完全没问题。
林念营格外喜欢他第一个玩具竹蜻蜓,写完老太太布置作业,总会拿上玩会儿。
捡起地上竹蜻蜓,林念营刚要回答,抬头瞅见背着竹筐上来司务长一愣,“伯伯,你来找婶婶吗?”
“嗯,”司务长点点头,“你婶婶在家吗?
小黑蛋闻声歪头朝外看来,看到林念营对面司务长双眼一亮,招手笑道:“伯伯你来了,我娘在呢,快进屋,我帮你搬凳子。”
说罢,就要起身。
苏袂伸手将人按住,解开他系得松松垮垮鞋带,双手一挽打了个蝴蝶结,随之拍了拍他腿,“好了。”
“谢谢娘,”小黑蛋捧着她脸,在她脑门上亲了口,跳起来拉出桌下凳子,跑到门口唤道,“伯伯,快过来坐。”
苏袂伸手抚过脑门上濡湿,半晌没有回过神。
小黑蛋吻亲切而又自然,苏袂触不及防,心尖像被什么烫了一下,又温又暖。
司务长摸了摸小黑蛋头,笑道:“我看你不是欢迎我,是喜欢我带来这一筐东西。”
“嘿嘿……”小黑蛋学他娘笑道,“瞎说什么大实话呀,你一张橘子皮老脸能有吃吸引人。”
既然话都挑明了,小黑蛋也就不装了,放下凳子,扯着司务长裤子叫道,“快给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吃?”
苏袂听得眉头一皱,不悦道:“小黑蛋,怎么跟伯伯说话呢?”
什么橘子皮老脸,有这么说人吗?
司务长放下竹筐,冲小黑蛋眨了眨眼:“被你娘说了吧,该!”
小黑蛋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退后一步,整了整衣服,弯腰道歉:“对不起,伯伯,我说错话了,不该说你老。”
司务长在他搬小凳上坐下,接过苏袂倒白开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你这礼行不规矩哦。”
小黑蛋愣了愣,立马学着戏文里文生,挥了挥衣袖,拱手一礼,拖着秦腔唱道:“老先生,方才小生失礼了~”
“哟,还会唱戏呀,”司务长看着苏袂笑道,“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能成个大家。”
“我们那儿个个都能嚎两嗓,他不过是觉得有趣,鹦鹉学舌地记了两句,真要叫他正儿八经学,该不乐意了。”苏袂说着瞪了眼小黑蛋,让他老实点,别作怪,随之话题一转,“上午我从沼泽地背了些鸭蛋回来,发现大多都是种蛋,王大娘正要我问问你呢,能不能找个会修火炕战士,修个火炕把这些蛋孵出来。”
“孵蛋?!”司务长一愣,霍一下站了起来,叫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坏了!我出来时,大胖问我这么多半孵化毛蛋怎么吃,我让他们洗洗放锅卤,给战士们补补营养,不行,我得赶回去。”
司务长放下搪瓷缸,撒丫子往外跑,冲出去几步,回头又对苏袂嚷道:“苏同志,筐里我给你带来也都是种蛋,我想着你身体不好,多吃点毛蛋补补,现在你可不能霍霍呀。”
“知道了,”苏袂挥挥手,“你快回去看看吧。”
林念营看着从身边一阵风刮过司务长,转头疑惑道:“婶婶,什么是毛蛋?”
“快出壳,而没出壳小鸡、小鸭。”苏袂扒开竹筐上面稻草,上面挤挤挨挨放着几十个鸭蛋,“小黑蛋,给娘拿个竹篮来。”
“好。”小黑蛋找了找,在厨房找到一个装着菌子篮子,“娘,张大娘给这些菌子放哪?”
“倒洗菜盆里,”苏袂拿起几个,对着光一一照过,司务长应该是专门挑,个个都是快出壳,“小黑蛋,篮里放点稻草。”
小黑蛋口中应着,倒了菌子,胡乱地抓了把稻草丢进篮里。
林念营放下竹蜻蜓,跑过去帮忙,口中教导道:“发黑发霉不要,要挑这种新鲜。”
“唉,真麻烦,”小黑蛋拍拍手起身道,“你来吧。”
林念营点点头,把他装稻草倒了,仔细地挑了铺在篮里,拎给苏袂,“婶婶,你看可以吗?”
苏袂低头看了眼,点头,“不错,念营真棒。”
小黑蛋抿着唇,有些不开心:“我也有放,他倒了。”
“嗯,小黑蛋也棒棒哒。”苏袂接过篮子,捡起一枚种蛋便在手中用异能温养一下放进篮里。
筐里鸭蛋捡完,足足装了满满一篮,有六七十个。
“娘,这下面是什么?”小黑蛋说着,踮着脚尖,好奇地拨开筐里垫鸭蛋稻草,“啊,海带,还有鱼,这个是什么?”
苏袂刚要抬头去看,手提篮里便传来一声细微“咔嚓”声。
异能不小心输多了,有一枚破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