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天边绽放出绝美绚丽的烟火,如同流星飞逝。他抬眼,明灭的星点仿佛坠入了他湛蓝的瞳孔,犹如深蓝海洋里无数座散发着荧光的孤岛。
“哇,好漂亮!妈妈快看!”
身旁的一个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穹,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意。
那位妇女眼角扬起笑纹,慈爱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宠溺:“是啊,真美!”
李泽言看着那对母子,思绪渐渐飘远。搁浅的记忆里,一个衣着典雅妆容j-i,ng致的妇人抱着一个穿着小西装的男孩,站在别墅的天台上,远处的天穹燃烧着璀璨的烟火。
小男孩指着天空惊叹:‘妈妈,你看!多美呀!’
妇人看着那双湛蓝大眼里的花火万千,柔柔一笑:‘小言的眼睛更美!’
小男孩回过头咧嘴憨笑:‘妈妈最美!’
背后突然被人一撞,轻微的痛感将他拉回了冰凉的现实。
“啊,对不起对不起!”一个戴着粉色针织帽的女孩低头撞到了他的后背。
他转身,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刹那怔住。
悠然抬起头,神情由最开始的歉意转为了惊喜:“诶,总裁大人!”
李泽言挑了挑眉,薄唇吐出锋利辞藻:“几天不见,还是这么莽撞冒失。”
悠然嘟嘟唇,不满他:“什么嘛,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新年了,就不能夸夸我么?我是被后面看烟花的人给挤上来的。”
“是么?我该夸你撞人撞得很有水平?”
李泽言垂眸看到她皙白的小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牵着,微微愣了下,侧头就看到那个有着一头乌黑发丝和一对深紫眼瞳的男人。
那人戴着方形银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儒雅,褪去白袍之后减了几分严谨凛厉之感,栗色的长风衣衬得他身形修长,粉色的针织毛衣让他的肤色在光照下更显白皙。象牙黑的笔挺长裤下是锃亮的缁色皮靴,倒是和悠然的小皮鞋色调很是登对。女孩白色的长围巾映s,he着身旁男人颈间银白条纹的领带,让他觉得分外刺眼。
无论怎么看,这二人都像是一对。
他被这个想法打击得不浅。
“李总。”他听到那个男人用温柔的语调叫着最公式化的称谓。
湛蓝的眼瞳微挑,李泽言面无表情道:“……许教授。”
在与那片难以捉摸的深紫海洋相撞的霎那,他飞快地别开了视线,却忽略了那人眸里拼命压抑着的某种情愫。
耳畔边又响起那人温和的声音:“新年快乐。”
心兀地一震。
李泽言不敢抬眸看他,压抑着胸腔内那颗活物如同故障般的狂跳,他薄唇轻启:“嗯,新年快乐。”
低头看着刚才被自己气得满脸涨红的悠然,李泽言牵起唇角,声音柔了些许:“笨蛋,你也新年快乐。”
悠然眉眼弯弯:“新年快乐!”娇俏的小脸上闪过一丝顽皮,“哼,堂堂大总裁,口头说这四个字一点诚意也没有!”
李泽言知道她在说什么,摸摸她的发顶,目光柔和:“回去就给你发红包。”
悠然咯咯直笑:“哇,那就谢谢大老板啦!”又见李泽言看着手表像是一副要走的样子,疑惑道,“诶,你要去哪儿?烟花不看啦?”
许墨静静地望着他,另一只搭在裤缝间的手暗自捏紧,藏匿在镜片下的深紫翻腾。
李泽言点头:“嗯,和人有约了。”
其实,根本没有。
悠然一脸失望:“我还以为咱们三个可以一起看烟花的呐……学长警局里有事,棋洛还在欧洲赶通告……”
李泽言背对着二人,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此刻的神情:“让许……教授陪你不也挺好?我得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心口像是被一根手指蛮横地扎进翻搅,绞得让他难以呼吸。
许墨目送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直到那人墨色西装消失不见,才收回了视线。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果真是对自己如此厌恶么?
许墨牵着悠然小手的手不自禁地捏紧。
悠然痛得小声叫了一声,许墨忙回神,放开了她的手,朝旁边的女孩面露歉意:“抱歉,不小心弄疼你了。”
悠然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教授你怎么啦?感觉你怪怪的。”
……是么,那个人带给自己的反应,竟已如此明显了么?心脏处传来隐隐的阵痛,是多巴胺分泌失调的结果么?
为什么,他不能对我露出那种温柔的笑意呢……
许墨压抑下心头怪异的苦涩,微笑道:“让你为我伤神真是抱歉,我没事,还想继续看烟火吗?”
悠然看了看周围的小吃铺,不由得有些嘴馋:“……嗯,我想买点吃的。”她扬起头冲许墨道谢道,“刚才若不是有教授你牵着,我可能早就被后面的人给挤得摔倒啦!”
许墨笑道:“……不用客气。”
☆、第四章 入陷
第四章 入陷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lagonda停在了一家bar前。
新年了,这一带的许多店铺都打烊了,唯独这家店,在隐秘的黑夜里闪烁着迷人的流光。从里头隐隐约约泄出的乐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不是平日里常听的古典协奏,而是一种另类的、热闹却又不失贞洁的曲调,随着微冷的风,灌进了车窗,钻入他的耳。
心尖处似是被寂寞燃尽,全新的好奇感和求知欲点亮他的思维脉络。
他下车,走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