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短领棒球服外套,里面一件白格子t恤,下身是深蓝色小脚牛仔裤,再往下是一双印花小白鞋。
一阵风卷过,细雨飘零。
马尾垂肩的发梢随风拂动,立在那里,犹如一朵摇曳生姿的清冷花朵。
林沫。
前世最后一年里,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人。
星雨点点,迎面吹来,唐赫伸手去抹水痕,脸上沁凉一片。
是了,他转头,看一看淹没在白茫茫之中公园出口。
林沫爷爷家,就住在这公园不远的地方,这时候,她爸爸妈妈应该还在广州没回来。
林沫的爸爸叫林宇奇,九十年代白手起家,多年前在江灵镇就被人戏称林百万,是江灵镇最早一批富起来的。
后来林宇奇携妻女去往广州发展,据说鼎盛时,连开了三、四家连锁大酒店,林沫那时只是上小学一年级。几年发展下来,他身家拿到青石县,绝对能排进首富圈。
两年前,林宇奇又举全部身家进入物流行业,不知怎么就一败涂地,不但创办的物流公司被人击垮收购,连之前几家酒店也接连经营不善,最后又举家迁回来,才有林沫临中考转学回江灵中学的事。
话虽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宇奇此时家底在青石县依然能排的上号,至少几百万家产还是有的。
林宇奇回来,直接在青石县买了栋大宅子,一家三口直接住了进去,只这两位老人在江灵依然不愿意搬走。
唐赫之所以会疏忽,是前世在中考时,他才算正式和林沫见面认识。
等上了高中才再见到,那时林沫家就一直在青石县。
他一直认为放假了,林沫会在青石县,此时想起,林宇奇两口子没回来,林沫应该是在爷爷奶奶家住到中考,而后才搬去青石县的。
当然,这些事,是前世他和林沫熟悉后,才慢慢得知的。
“没带伞?”
凉亭里空间不大,只能勉强挤进两、三个人,唐赫下意识要收伞跟着躲进去,瞧见林沫眼睛忽轻眯起瞥来,他动作不由一滞。
按前世对林沫的了解,这微表情,代表着戒备和厌烦,读懂后,才醒神,他和林沫这只算正式的见第三面而已。
“我叫唐赫,是初三一班的。”唐赫撑着伞,站到凉亭边,做了个自我介绍,“你没带伞吧。”
“没有。”林沫眉心轻蹙,也是这略英气的弯弯细眉,让她的脸显得稳,看清林沫手中还牵着一条遛狗绳,绳的另一端延伸到凉亭角落,那里半蹲着一条吐着舌头的柯基犬。
“你的?你不是不喜欢狗吗。”唐赫再退后两步,脱口而出的问道。
前世相识那么多年,他可从没见过林沫养过狗。
“谁说的。这是我爷爷的。”林沫莫名其妙的蹙起眉,瞥见唐赫往后缩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你不喜欢狗。”
“不是不喜欢,是怕。”
唐赫是认真的,是真的怕。
小时候他被邻居家的狗咬过,至今腿上还留有伤疤,打那后就比较憷狗,是生理上的无法接受,离远点看还好,靠近就不行了。
他捋起袖子,比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看……”
呃,想到和林沫远没记忆中那么熟,不觉有些讪然的放下衣袖,匆匆和林沫道别后,他便往下坡小跑去。
跑出好远,回头看林沫躲雨的那个凉亭消失在茫茫雨中时,他才慢住脚步。
清晰记得前世林沫并没有没养过狗,也没怎么在他面前靠近过狗,总以为和他差不多。
没想她爷爷家就养着一条,看刚才样子,蛮喜欢那只柯基的吧。
雨越下越大,跑到家时,全身已经淋湿透,再加路上风刮得比较大,不出意外,下午就觉得头昏沉沉的,鼻子也堵住了。
最后还是老妈打电话去学校给请的病假,捎带从班主任那得知上周的摸底考试成绩,得知他竟然排进了年级前十二名,大为惊喜,上次摸底还是十五名左右呢,不禁对唐赫考上一、二中,抱起了极大期望。
吃过感冒药,第二天,发了低烧,去诊所打了退烧针,顺便又往学校多请了一天假。
老爸是副镇长,平时就忙的白天不怎么沾家,老妈在财政所上班,因为办公地点离家比较远,平时只唐赫中午确定回来,老妈才会回来做中午饭。
最近镇里筹备新建中心菜市场,不光老爸在忙,财政所那边也同样跟着忙,老妈听唐赫说中午要去附近小饭店买着吃,就留下点零花钱,表示中午不回来做饭了。
在家闲极无聊,想看书复习,又觉得看不进,遂多穿件衣服,下楼逛街去。
穿越回来,不是忙着为中考复习,就是忙着锻炼身体,还要规划以后,中间还请假去了趟海沙两天,连前世出去后就很少回来的家乡小镇,都没好好的看一看。
镇上小吃不多,唯一能让唐赫惦记的,是学校旁边那家的烧饼胡辣汤,可既然请了病假,就不打算往学校周边去了。
抓一串长大后很少去碰的糖葫芦,逛到一家有公用电话的便利店外。
想了想,他进去给前门书店打去了电话,很意外,是许启花接的,仿佛一直守书店里在等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