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县令从外面“微服私访吃饭”回来,就看到小阿从可怜巴巴地坐在台阶上掰手指。
“这是怎么了?吃糖吃多了牙疼?”
阿从立刻从台阶上窜起来:“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
这表情,莫不是闯祸了?
程晋只听得小书童开口:“少爷,我好像闯祸了。”
事情,还是要从阿从想让富贵小公子知难而退开始说起,他原本以为牢房阴暗恐怖,那小公子长得就金尊玉贵,必定受不了这般不看的环境。再说里面最近关押的不是**犯人,就是山贼团伙,一等一的凶残人士,胆子略小点的听到形容都能吓哭。
然而事实完全出乎阿从的预料,那小公子不仅一点儿没被吓到,甚至还把糖菜分割好,点上蜡烛,搬了把椅子坐在里面看着人吃,不吃还甩鞭子。
那视觉冲击感,阿从到现在眼睛里还充满着“瞳孔余震”。
“对不起,少爷。”
程晋倒是不太在意被只猫妖赖上,只是该教的还得教给阿从:“好了,别沮丧了,这次吃了亏,下次可还敢以貌取人?小阿从,刻板印象可要不得哦。”
每次少爷这么说话时,阿从就知道自己应该牢牢记住,他狠狠点了点头,决定等晚些时候写下来贴在房间里,晨起每天看一遍,争取不再犯第二次。
“好了,忙去吧,我去见见这位小公子。”
黑山不在,对于总结案件陈词工作撂了挑子,毕竟牵扯阴阳不科学,这案卷要难写很多,原本程晋是准备回来写的,这会儿碰上金华猫,只能往后推了。
不行,衙门得招个像样的文书,他都从京中出来了,没道理干和在翰林院一样的文字工作,那不是没有区别了嘛。
牢房门口,金华小猫猫快乐地提着食盒出来,没办法,看别人不快乐,他就快乐许多了。所以即便再看到书生这张讨厌的脸,他也能心平气和地报恩了。
“诶,书生,你来得正好,现在我能当衙役了吗?”
程晋靠在外头的树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是报恩报完了吗,怎么又跑我这里来了?”
说起这个就超气,猫猫决定绕过这个话题:“我想当,不行吗?”
“行啊,不过你确定知道衙役应该做什么吗?汤溪衙门不比其他地方,因为人员缺失,你可能要兼顾巡街、捉贼、押送犯人等一系列的工作,你确定你可以?”
你那是什么不信任的眼神?猫猫理不直气也壮:“我不可以,行了吧!”
……不行你还喊那么大声?
程晋算是明白猫这种生物的难产之处了,但现在衙门也确实缺人:“行吧,我看这衙役你是做不了的,不过嘛,我们衙门还缺一个典狱长。”
当然了,典狱长是好听点的叫法,通俗点,一般都叫牢头。
猫猫瞬间明白过来:“那不就是牢头!?”
程县令点了点头:“没错啊,不过牢头月钱二两一钱,衙役月钱一两三钱,你觉得如何?”
本喵是在意那一点儿月钱的金华猫吗?
但话到嘴边,金华猫却改了嘴:“好吧,牢头就牢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得签订文书契约,首年第一条,你不得在人前暴露自己金华猫的原型,能做到吧?”
金华猫:猫猫憋屈.j。
程晋引着猫去立文书,等提笔才意识到:“哦对了,你有名字吗?”
猫猫瞬间就炸毛了:“当然有!本喵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送外号猫中潘安。”
“……所以,你到底叫啥?”
猫猫挺了挺小胸脯:“不是说了吗,本喵叫潘小安。”
程县令难得语塞,人潘安一听就是美男子,潘小安听着……就未成年。所以要想毁掉一个帅哥,就在中间加个小字?
猫猫却很是自得:“那你呢,你叫什么?”
程晋一边提笔,一边开口:“首先,你签了这份契约,就得叫我大人,第二,我不信你不知道本官叫什么。”
“官字两个口,说不过你们做官的。”潘小安接过笔,随意看了眼契约,就签下了自己的猫爬字,“好了,哦对了,你的晋是哪个字啊?不会是山西的那个晋字吧?”
程晋已经不大想应付潘小安的十万个为什么了,于是随意点了点头。
“居然真的是,为什么呀?难道是你爹喜欢喝山西的大陈醋?叫大人多生疏啊,我以后叫你醋哥,怎么样?啊,听着怪酸溜溜的,不如直接叫酸哥,好听又好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