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65年(同治四年)10月,曾国藩、李鸿章等钦命接受僧格林沁部曲,身受重伤但好歹还有气儿的僧格林沁,在已经成为一支庞大队伍的稽查卫卫兵的护送下,赐住紫禁城休养。
季言之这个命令对于属下来说,算是高规格的待遇了。
别的不说,反正僧格林沁感动得热泪盈眶,更近距离观看了好几把小皇帝与人送外号‘鬼子六’的爱新觉罗·?奕之间联络感情一样的争锋相对。
就身体逐渐在恢复的僧格林沁而言,他近距离的了解到了这位未来会被万名传诵的小皇帝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他的思维真的与传统儒家不同,或者说季言之这位小皇帝根本就不是正统的儒家学子,而是攻伐有道、杀戮果决的墨家。
他就说汉人唧唧歪歪的那一套容易教坏人嘛……
僧格林沁激动的一拍胳膊腿儿,顿时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正在御花园一处凉亭坐着,顺便喂喂鱼的季言之微微一顿,撇头看向了‘得恩赦’坐在御赐躺椅中的僧格林沁,旁边的鬼子六穿着代表了铁帽子身份的王爺朝服,一絲不苟的倒着茶水。
季言之的視線一望過來,鬼子六也隨即望向了僧格林沁。
“僧格啊,你又哪裡想不開,自己欺負自己了?”
“……”僧格林沁:“你別胡言亂語,我什麼時候自己欺負自己了?我明明是……”
“不小心?”鬼子六一言难尽的看着僧格林沁:“你看看你这回,一不小心的结果就是差点全军覆没。你好歹也是带兵的老手了,居然就那么简单的中了乱贼的埋伏。”
这话没法反驳,因此僧格林沁叹了好长一口气,才颓然的道:“是啊,我怎么就那么简单的中了乱贼的埋伏呢?还累得……部曲几乎全军覆没。”
“知错而后勇。”
季言之将手中捏着的那一把鱼食洒进了池子。各色锦鲤很快聚集到一起,争先抢夺着鱼食。
季言之转过身子,就在栏杆处落了座。那张有别于历代清帝容长脸眯眯眼特征的面容,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战争这玩意儿,其实从来都没有赢的说法。胜了的话是用人的生命换回和平,胜得悲壮。但是输了,就好像两次鸦片战争、中日甲午战争一样,一步步的将大清‘送’上半殖民半封建主义的宝座上。
季言之眼中笑意一敛,语气却不变的继续说道:“千军易得一将难寻,僧格当妥善养伤,再谈统兵练将的事情。”
僧格林沁却是突然眼前一亮,如果换做以前不了解小皇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的时候,他会对请旨训练一支强兵心有余悸,但现在嘛,赶紧开口表示自己伤已经好了多半,能再为大清奋战几十年。
季言之斜眼睨僧格林沁:“你倒是猜到了朕的打算。没错,朕的确想将八旗兵全部整顿一遍。”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季言之从尚未让两宫太后‘自动’卷帘归政之前,就在慢慢的筹划。而现在只完成了一小半,还有多半任到重远。
毕竟八旗兵真的腐烂不堪到了极点,首先戒烟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幸好上个位面,自己因为要帮助齐月戒毒的原因,对怎么制作戒毒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此较真起来,帮八旗子弟戒烟,其实没很大的问题,但是很繁琐,季言之又没有耐心一直关注这种会让他血压时不时就上升的戒毒事宜,所以季言之直接就把怎么给吸食大|烟的八旗子弟‘丢’給了天字号第一狗腿子钦显处理。
要知道因为有忠心符,钦显除了对季言之事事听从以外,对待其他人那叫一个严苛。以吸食大|烟吃空饷为乐的八旗兵落到他手中,不死也要脱好几层皮。
不过这样的‘苦难’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落到钦显手中的八旗子弟有了精气神儿,不想以前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的都透着一股丧气。
——他这又不是在未世,不需要一群比丧尸好不了多少的士兵。
“钦显最近又给大约一万众的八旗子弟戒了烟。原本朕打算将他们训练成能够水陆双栖作战的将士,既然僧格爱卿有意向继续统兵练将,那一万八旗子弟就留给你了。”
僧格林沁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本来想一口同声的来句谢主隆恩的,但仔细想想他对小皇帝口中能够水陆双栖作战的队伍很感兴趣,所以僧格林沁特别不要脸的舀出憨厚的姿态,憨憨一笑。
“万岁爷,奴才能在你将能够水陆双栖作战的将士训练完毕后,再接管吗?其实奴才不光能够马上作战,更会……游那个泳。”
鬼子六顿时只想呵呵僧格林沁一脸。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鬼子六摇着头很不赞同的道:“僧格林沁,你目前该做的是好好养伤,即便一心想要尽忠职守,也不急于一时。”
“六叔说得没错。”季言之赞同道:“僧格爱卿当务之急是好好养伤,要知道朕……”
季言之原本打算说说他打算收回已经变成殖民地的省份,然后反打回去让侵略者尝尝被侵略滋味的愿望,结果才吐出一个‘要知道朕’呢,还没‘朕’下去,就被战战兢兢‘闯入’的小太监打断。
“万岁爷,两宫太后有请。”
季言之倏然挑眉,居然是两宫太后同时请,而不是单独一位,可见一位爱上吃斋念佛一位爱上道家养生之道的太后娘娘难得的达成了共识。而显然这份共识明显与自己有关。
啧,不过有慈安太后参与,应该不是什么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