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懂,他们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成为掌控别人命运的人,所以选择屈服。机场被煽动的避难者是因为愚昧无知吗?其实不一定,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将选择权丢给了别人——官方势力或邪恶势力。他们会选择屈服获胜的一方,然后卑微地活着。”
“我们能够保护他们,而那些人只会将他们视为蝼蚁。可是他们偏偏选择了将他们视为蝼蚁的一边。”胡旦咧着嘴,神情略嘲讽。
“我想,他们兴许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护卫队提供的安全线会因为他们的暴-动而瓦解,因为官方迅速、有力地组织起来对他们的保护,使得他们失去了对眼前的危险的判断能力。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后,他们却也没有勇气去弥补,最终会向奴役他们的人屈服。”
胡旦的神情冷淡了下来:“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们的保护。”忽然,他又扭头朝郝笺笑眯眯地说道,“虽然我很想这样说,可我不能对不起这身制服,还有不能违背我在队旗、队徽下宣读过的誓言。”
彭茂感觉自己渐渐跟不上他们的思维,插不进话,于是道:“我消食完了,先回去休息了。”
郝笺和胡旦都不太在意他是否离去,因为彭茂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而且他们谈的话题涉及到了官方对待“无咎”甚至是助纣为虐的普通人的态度,如果彭茂有异常,必然会想办法窃取更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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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一走,郝笺能和胡旦谈论的话题就变多了。
“这儿应该不仅仅只有这些个护卫队队员吧?”郝笺的目光从视线范围内的人员身上扫过。
“你这么问,就不担心我认为你是来刺探情况的?”胡旦反问。
“如果胡长官要这么认为,我这儿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我不能因为忌讳你怀疑我就不问清楚,毕竟这事关我的计划。”
胡旦来了兴趣:“我看你们的口供都挺一致的,说要到南方城去,其中那位女学生是为了寻亲,那位健身教练是因为举目无亲,跟着你们寻找生路,另外那位毕业生也是因为觉得你们可靠,且害怕一个人在末世会被欺辱……那你呢?有什么理由值得你冒险到南方城吗?”
“为了我心爱的姑娘啊,胡长官不是都听到了吗?”
“……”饶是心计深如胡旦,也被她的不要脸给噎住了。
还“心爱的姑娘”,你当自己在唱情歌呢?
“啧,能在没查探过的情况下就知道室内有监控和窃听器的,说你不是侦察员出身也没人信。”
“要知道这些,其实很简单。一般人在被告知解除嫌疑后,警惕性就会大大地降低,加上对方用随机安排房间的做法,一般人在潜意识里就会觉得这间房没有问题。可实际上,房间虽然是我们自由挑选的,可却是被引导的。”
郝笺一开始通过二楼的楼道时就发现有些房间的门口会摆放一些杂物,或是晾着衣物。看见这些东西后,大家潜意识里就会认为这里面有人居住,从而避开选择这些房间。
另外她们居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任谁都会觉得里面没人居住,从而选择这里。
“既然只留下两成人不到,那哪来这么多住了人的房间?所以你们既然将我们引导到那几间房里,必然是有什么设备在里面的。”
胡旦又忍不住鼓了鼓掌:“平常人不会去数到底有多少间房住了人,你这戒心是有多重才会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
“解密类游戏玩多了,下意识代入了其中。”郝笺说。
“游戏?”胡旦咧了咧嘴角,“可这里不是游戏场所,我们已经吃过了一次亏,不能再让人以为这里可以轻易地攻破。”
郝笺琢磨了片刻:“机场那些护卫队撤退到这里来跟你们汇合了吗?”
“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都是别人口述告知的,毕竟我们是今天才来到兴华市的。”
“这一点,你的同伴都坦诚相告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想到来水电站?”
郝笺与胡旦已经离开了厂房,站在与泄洪段仅一墙之隔的走道上,在他们的身后是正在忙碌的众人的身影,在他们面前,是斑驳的墙面。
远方的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他们依靠在栏杆上,看着地下的水潺潺流过。
“因为我想查证一些事情……本来护卫队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想介入,可是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无咎’的危害,为了我接下来的一路能够避开这些麻烦事,所以我得了解身边会存在什么危险。”
“很不幸的是,我们才来这里,就被他们盯上了。我的能力有限,况且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脱身的办法兴许就是你们了,所以冒险前来打探消息。”
当然还有一点不能透露出去的理由,她想来这里看看是否会触发什么隐藏任务。
胡旦问:“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得到这些信息?要知道,你知道的越多,到时候对上‘无咎’时就会越危险。”
郝笺想了一下,问出了她来这里真正想知道的问题:“是不是你们的高层出现了叛徒?”
胡旦沉默了,他又摸出烟,这回是真的点燃了一根。
吞云吐雾了一会儿,他才道:“在营地时一直都不能吸烟,好不容易戒了,最近被这些事闹得又不得不抽上了。”
瞥了一眼郝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