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伙?”这人摇摇头,说道:“那人不配。”
晏归之冷声道:“这么说你是主使了,你可知屠戮我妖界生灵,是千刀万剐之死罪。”
那人露出的唇上扬,说道:“这样么?”
晏归之剑一挽,朝那人攻去,那人一卷袍袖,直迎上来,两下交手,晏归之跌退数步。
晏归之心中一凝,此人道行在她之上,硬拼讨不着好处,晏归之便思索先放了鲛人,再拖着他,且战且退。
黑袍之人似看穿她意图,不待她出手,先行点燃一团火焰,火焰涛涛,迅速将牢房包裹,那铁栅被烧的通红。
晏归之欲要救人,黑袍之人拦阻,道:“这些鲛人可不能让你救走。”
眼见那火焰撩及鲛人,晏归之心头焦急,只得与他硬拼,企图将他逼退,好去救人。
可这黑袍之人如影子般,如何都甩不脱,躲不掉。
晏归之发了狠,过手数十招,也只在那黑袍之人胸口处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黑袍人扯着胸口的衣衫,望着伤口,道:“有点意思,要不要打个赌,看你能不能救出这些鲛人来。”
黑袍人又笑起来,声音阴沉,他道:“应当是你能救出几个鲛人来。”
“小道友,我赌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你一个也救不了。”
晏归之嘴角沉着,长剑一挑,直袭黑袍人面门,黑袍人往后退,剑身突喷火舌,一道白影一扬,挡开晏归之长剑。
黑袍人手持一柄骨剑,道:“哦?玄都冰焰,贪狼族人。”
一旁火焰漫天,已经烧到前边鲛人身上,鲛人痛呼,“族长,救命!”
黑袍人不露一丝破绽,两剑相交,铿铿剑响,晏归之不得寸进,鲛人的嚎哭凄厉,晏归之心下便急躁,出手更加占不得上风。
那些鲛人欲要挣脱锁链,将铁链拉的直响,亦是动不了分毫。
晏归之嗅觉灵敏,空中弥漫的焦臭和血腥,让她一阵阵的发着冷汗,她回头望了一眼牢内,那鲜红的业火下扭曲的面容,和绝望的目光,让她心神大恸。
黑袍人也不趁机出手,游戏一般,晏归之动时,他才拦阻。
晏归之招式急进,越发不顾忌,百招之后,终于寻到黑袍人一个漏洞,用肩膀接了他一剑,近了他身,直接化出原形。
白影猛涨,一声咆哮,大地震动,地牢塌陷,数里内陷出个大坑。
黑袍人急闪而出,落在断壁上,袍袖飘摇,血迹从他手背蜿蜒而下,他看向那银狼,眼中光芒炙胜,他道:“原来是贪狼的小族长么。”
晏归之化回人形,吐了两口血,连忙回身跌跌撞撞的往那牢房去,先前一番动静将火熄灭了,地牢塌陷,那地方几乎被碎石遮掩住。
晏归之望见碎石下无力摊开的手掌,在原地站了半晌,她咬着下唇,眸子一瞬间就红了。
黑袍人笑道:“好像一个鲛人都不剩了。”
晏归之走过去,将那些碎石推开,下边压着的鲛人尽力聚在一堆,外边的已然烧的不成形状。
晏归之将外边的鲛人挪开,越往里边,鲛人尸身越要完好些,晏归之一个一个探他们脉息,眸光越来越黯淡。
“听闻妖界贪狼得了一女,出生之时群星朝贺,有先祖神兽之貌,与涂山家的小公主并称为妖界的两大福星。”黑袍人笑说:“不过如此呀!”
晏归之探遍鲛人脉息,都如死水一般,她身上血迹斑斑,颓然的跪坐在那些尸身中。
忽然,一侧传来咳嗽声,晏归之和那黑袍人同时变色,晏归之眼眸瞬间有了光亮,她寻声过去,扒开尸身,见到一清婉女子,眼神还算清明。
晏归之遍寻身上,摸出丹药来,喂给女子,对她说道:“你撑住,我带你出去。”
晏归之抱起女子,见了那一地尸身,闭了眼,毫不犹疑的转了身,朝宫外去。
黑袍人来追,他道:“这鲛人不能放过。”
晏归之并不与他纠缠,只顾带着女子奔逃,这鲛人女子烧伤亦是极重,她艰难的缓了几口气,道:“小族长,放下我罢。”
那黑袍人在后追赶,说:“不若我们再来打个赌,这鲛人你能不能救出去。”
晏归之并不说话。那黑袍人赶来,骨剑袭来,晏归之唯有用一手搂着女子,一手持剑相迎。
如此且战且逃,晏归之身上伤痕渐多。
女子又道:“小族长,我伤势太重,就算出去了,也不知能否存活,何必为了个将死之人,累及了你,你放下我罢,我来拦住那人,族长趁机离开。”
“不要放弃!或许外边正有族人等着你,你知道不知道!”晏归之面色冷峻,眸光狠狠的盯着皇宫之外的方向,声音却是带着些哽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