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子一怔,即使厚脸皮不拘小节如他,也不禁有点尴尬,所幸道教先天的养气宁心功夫不是盖的:“好友多虑了,我并无大碍。”
龙宿亦笑:“也幸好和汝夜探地宫的是吾,要是位姑娘家——譬如说,是那位灭定师太仙姬姑娘,恐怕等一夜过后,豁然之境就要办喜酒了。”
“是呀,幸好是龙宿你陪我来。”剑子装作听不懂他的调侃,有意感慨道,把这一页揭过。
龙宿摇着扇子,并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前走。见他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剑子也暗暗松了口气。
要是换成从前的龙宿,怎么着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调侃剑子的机会,说不定还会撩几把火上浇油当作情趣。但似乎话说开了以后,龙宿就真的断绝了那些念头。
两人又走了一会,剑子素修道门养生之法,对于人体气机运作自然也是精通,刚刚是只顾着压制自己紊乱的气机,被龙宿一挑明,他也索性不再刻意掩饰,因此分得出心思注意到龙宿的气机如常,仿佛毫不受影响。
剑子原本猜测,是地宫中燃烧的香烛中掺有催情迷幻之物,烟气四散,虽其性不烈,但若是心志不坚者,易躁动失常,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剑子修为高深,自然不把这些鬼蜮伎俩放在心上,只是他观龙宿一切如常,不禁有些疑惑:“龙宿,你看起来毫不受影响?”
龙宿似乎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头:“欲随情生,吾服下溯果之后,早已断绝情丝,小小迷幻之香,自然无碍。”
——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嗜血族血冷,自然不会因为迷香而气血躁动。
剑子却信以为真,低下头,若无其事回道:“那是好事。”
甬道隔一段路才有一盏壁灯,火光幽幽,龙宿和他一前一后,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剑子不由伸手拂过怀里,感受到硬物的质感才恍然惊觉,又不禁暗暗好笑,告诫自己:剑子仙迹,这样止步于好友,时不时并肩作战,岂非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么想着,那一丝不可明说的怅惘,烟消云散,道士眼中重新恢复清明坦荡。
他一时神游,没注意龙宿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站在甬道拐弯处的阴影里静静观察他。
龙宿半身隐在阴影中,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将剑子方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角分明是惯常的似笑非笑,鎏金的眼眸却凝着暗沉沉的光,将眼中的情绪吞噬。他眉峰一扬,翻手化去扇子:“好友,要吾帮汝么?”
啊?剑子还没反应过来,龙宿几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然后,咬上他的唇。
龙宿咬下口的时候是带着狠狠的意味的,接触的瞬间,两个人都是壹颤,龙宿似乎是嘆息了壹声,壹手抚上剑子的脸,壹手揽住他,接着就变成唇和齿之间痒酥酥的磨蹭,壹下壹下,像是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互相挤在壹起舔毛,剑子从太过震惊的僵硬慢慢放松,龙宿却并没有更进壹步。
剑子迷迷煳煳想着,即使是从前两小无猜最亲密的时候,也并没有这样的狎昵,更何况后来……后来!想到这里,他勐然回神,出声提醒,“龙宿……”
龙宿,妳逾越了。
龙宿并没有停下,他鼻尖蹭了蹭剑子的,声音低哑,“剑子,汝身体不适,吾这个好友岂能坐视不理?”他几乎是压着嗓音在剑子耳边呢喃,那壹口儒音更添得三分温柔婉转。
——就像壹个猎人在耐心哄骗他的猎物进陷阱。
“多谢好意,我并无大碍。”剑子说着,探地宫壹夜未有休憩,持续应对迷幻之香的扰乱,再加龙宿的有意撩拨,剑子的气息已经有些不稳。
壹手游移到剑子腰间的衣带,壹手抓住剑子来阻止的手,龙宿诱哄壹般说道:“汝究竟在担心什麽,只是助汝泻火除烦,吾保证不碰妳。”
“不必……”
“迷幻之香持续耗损汝之功力,那便是耗损吾二人战力,为大局计,也要尽快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