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如同疯了般,突然冲向杂耍艺人,隔着铁栏杆,去抓他的脸。
杂耍艺人躲闪不及,竟被他挠了一下,一张本就丑陋的脸,瞬间皮肉翻滚、鲜血涌出。
杂耍艺人没想到,封疆竟会伤他。他怒火中烧,愤怒至极,一把抓住封疆的手,竟玩铁栏杆上一折,直接折断了封疆的手骨!
封疆发出惨叫,是一声痛苦至极的狼嚎。也正是这声狼嚎,让楚玥璃听见,一路寻来,却没结果。
杂耍艺人尤不甘心,一把扯过封疆,竟要用手指去chā_tā的双眼!
封疆一张嘴,突然咬住杂耍艺人的一根手指。
杂耍艺人痛彻心扉,不得不放开封疆的手,去击打封疆的头。
封疆不松口,上下牙齿一盒,竟是直接将杂耍艺人的手指咬了下来,然后向后退了一步,用那双黑沉沉的目光,看着杂耍艺人的眼睛,用力咀嚼了两下他的手指,然后……狠狠吐到地上!
杂耍艺人痛苦的嘶吼着,已然是怒不可遏。一直以来,他恨极了封疆,却从未想过要杀了他。而今,他动了杀心。杂耍艺人按下墙上的一个机括,那根连着封疆脖子和铁笼子的钢锁就缓缓被拉了上去,直到将封疆掉起来,脚离地面,如同待宰的野狗。
封疆拼命挣扎,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却……慢慢失了力气,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杂耍艺人从墙上抓下来一把弯刀,打开牢笼,走了进去,照着封疆的腹部就是一刀!
突然,封疆睁开眼睛。那双眼,再也不见纯良和忠厚,翻到如同侵染了万千恨意的修罗,只想屠尽人间,暴饮献血。
一抬脚,踢飞了杂耍艺人的刀,而后用另一条腿,缠住杂耍艺人的脖子,配合着另一条腿,用力一拧!
杂耍艺人没想到被惨虐了好几天的封疆会使诈装死,待他被偷袭,倒也拼命挣扎,却终究没能挣开封疆那两条格外具有爆发力的大腿,昏死过去。
封疆踩着杂耍艺人,让呼吸顺畅,然后用脚趾从杂耍艺人的怀中掏出钥匙抛起,用手接住,利落地插入钥匙孔内,将脖子上的钢圈打开。若杂耍艺人看见,定会惊讶无比。封疆的手,竟可以如此灵活。由此可见,封疆被抓后,一直在隐藏实力。此等心机,已然不再是曾经那个被叫做狗娃的男子。让男人成熟的,一定是女人。让男人改变的,也一定是女人,或者是另一个男人。
封疆踩着杂耍艺人的身体,下了地,却没有立刻走。他就站在杂耍艺人的脸旁,催眸看着他。他的眼神疯狂,似乎一匹饿狠了的狼。他缓缓蹲下,拣起了弯刀,对准了杂耍艺人的脖子。就在弯刀落下去的时候,他手软了。
从小打到被植入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念头,让他不能够杀了杂耍艺人。因为,那不只是要了杂耍艺人的命,更是割断了他作为人的那根弦。从他有记忆以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受杂耍艺人的教导,教导他要听他的话,永远不许忤逆他。
封疆的眸子颤了颤,手指抖了抖,有些茫然了。
就在他准备扔掉刀子的时候,视线落在钢哨上,微微一愣。他……不能将楚玥璃置于危险之中。杂耍艺人如何对他,原本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今,却关系到楚玥璃的安危,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
封疆想起杂耍艺人的叫嚣,攥着弯刀的手就是一紧,眸子更是瞬间沉了下去。
刀锋光芒一闪而过,直奔杂耍艺人的咽喉而去。
杂耍艺人突然惊醒,感觉危险逼近,向后一躲。
若是普通匕首,他定能躲过去。然,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一把弯刀,刀身如同钩子。
杂耍艺人躲过了致命一击,却被刀锋割过嘴巴。
封疆的手腕和常人不同,平时用来行走,十分灵活。他见一击不中,竟反手又补了一刀。这一刀,从杂耍艺人的眼上划过!
杂耍艺人没想到封疆真要杀他,且如此狠辣无情。他不敢再掉以轻心,忙向后退去,逃出牢笼,就要关上门,困住封疆。
封疆一脚踹开门,气势如虹。
杂耍艺人开口道:“你!个!畜!生!”四个字,含糊不清,嘴巴一张,便有大量鲜血流淌而出。杂耍艺人吐了一口,发现地上竟多了一小块舌头!
竟……竟是他的舌头!
然,这却不是最重要的。他那只完好的左眼,竟被封疆给废了!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流淌在他的脸上,让他在撕心裂肺中犹如鬼魅般骇人。
封疆并没有因此而心软。他拼尽全力偷袭,要让杂耍艺人再也不能伤到楚玥璃。
二人对打,杂耍艺人终究不如封疆爆发力惊人,竟落了下风,被他一脚踹进铁笼中。
风景在杂耍艺人的怒视中,锁上门,将钥匙直接扔到很远到位置,让他永远只能看得到却碰不到。自由对于杂耍艺人而言,将是一种折磨人的渴望。
杂耍艺人吼道:“狗娃!狗娃!放我出去!”声音模糊不清,一张嘴便是血流不止。
封疆弯下腰,将踢到铁笼外的两只死老鼠捡起,重新扔回到铁笼中,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杂耍艺人求救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不轻,最后被严丝合缝地关在了地窖里,无人能听见。
封疆好几日不曾见光,而今乍一见光,两只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他缓了缓,这才一步步走出这间小院,向着有楚玥璃的方向寻去。
他不知道楚玥璃此时此刻在哪儿,却晓得,自己一定会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