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飞奔到安然客栈的对面,驻足观察,发现自己确实晚了一步。
四名衙差从客栈里走出,显然已经将整间客栈搜查过了。然,万幸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押着红宵走出。
楚玥璃微微蹙眉,正要去寻红宵,却看见红宵就在不远处,紧紧贴在一棵树后,躲避着那些衙差。楚玥璃顿觉幸运。她眼瞧着那四名衙差从红宵所在的树前走过,向下寻去,便快步走向红宵,准备叫上她离开此地。巧的是,陈笙迎面走来,一眼便看见了楚玥璃,当即面露笑容,道:“楚小姐……”
红宵原本躲在树后,听见陈笙叫楚小姐,便心中一喜,探头看去。
楚玥璃顿足,看向陈笙,大声回道:“陈衙差!哦,不,陈大哥……”
红宵一听楚玥璃喊陈衙差,立刻又缩回头,将后背紧紧贴在树上,唯恐被人发现行踪。
衙差们见到头来了,纷纷上前说话,禀明搜寻的结果。
其中一名衙差道:“头儿,昨晚半夜入客栈的女子,一共查到三人。其中二人是母女,女儿只有六岁,并非我们要寻之人。另一名女子,就住在安然客栈。属下等人搜查过去,却听客栈掌柜说,那女子是独自一个人,于昨天中午要的天字上房,休息一会儿后离开,于半夜时返回。刚刚出门,不知所终。交银子时,说要住三天。”
陈笙道:“搜!那女子一定还在附近!”
衙差们立刻向下继续寻去。
楚玥璃用眼角余光扫向红宵所在的位置,见她裙摆飘飘而出,便立刻向着陈笙迎了上去,道:“陈大哥,刚说后会有期,就又见了。”
陈笙笑透过幕篱,隐约可见楚玥璃的容颜,虽不清楚,却也透出了轮廓。他微微一愣,继而在不动声色中仔细打量着楚玥璃的容颜,道:“确实。后会有期如此这般,甚是玄妙。”转而问道,“楚小姐不是要回府,怎会来到集市上?”
楚玥璃回道:“我刚才走着走着,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我心中害怕,不敢走无人的路,便直奔集市而来。”
陈笙立刻警觉起来,问:“何人跟着你?可是阿牧?”
楚玥璃深感自己这点儿笑话,闹得人尽皆知。心中暗道:阿牧?阿牧早就成了水鬼,再也无法登岸了。
实则,湖中当日,楚玥璃杀死阿牧后,解了他的裤腰带,系住他的脖子,将其捆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飘上岸。但是,话不能说满,唯恐日后裤腰带腐烂,阿牧的尸体飘上岸,让她今日的言之凿凿变成致命弱点。
楚玥璃的脑子转得极快,当即回道:“没看仔细,却知道是个壮汉。”
陈笙询问道:“他现在是否还跟着你?”抬头,便要向楚玥璃的身后张望。
楚玥璃突然伸手扯住了陈笙的衣袖,仰头望着他,看似紧张地道:“进入集市后,就再也没见到那个人。刚才,我又故意喊你陈衙差,想来那人就算跟着我,也不敢再靠近。”
陈笙见楚玥璃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上有伤,便仔细看了看,口中回道:“最近是多事之秋,你务必小心些才好。”
楚玥璃松开手,回道:“陈大哥说得没错,以往我看见壮汉心里会恐慌,而今看见两名同行女子,心里也会不安,唯恐那二人就是陈大哥要抓的杀人犯。”
陈笙低低地一笑,道:“楚小姐也不必如此紧张。走吧,还是让在下送你回府。”
楚玥璃点头应下:“那就有劳陈大哥了。”转而踌躇道,“而今来看,回府才是最安全的地儿。”这话,是说给红宵听的。
陈笙听出楚玥璃话中的踌躇之意,道:“楚姑娘无需多想。楚大人这会儿,也定是在派人寻小姐。再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柳暗花明也许又是一村。”
楚玥璃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道:“借你吉言。”
二人并肩而行,在说说笑笑中前行,看起来竟是十分和谐。
红宵狠狠按着心口,在人都走远后,才敢缓缓嘘出一口气。她不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却听懂了楚玥璃的暗示。她咬了咬下唇,向另一条街快步走去。
陈笙将楚玥璃送回到楚家门口,突然开口道:“楚姑娘的左手,原本是咬伤吧?”
楚玥璃瞬间警觉起来。只因,知道她左手曾被咬伤的人,着实不多。而今,为了不惹顾九霄的注意,顺利拿到顾侯的文书,她不得不自残左手遮盖原有的伤口,却不想,竟被一个衙差给看出来了。
楚玥璃不知道陈笙到底是什么来路,于是不动声色的道:“怎能看出是咬伤?”这话,有几分戏谑之意,玩的便是语言的艺术。
陈笙回道:“其实……你我并非第一次见面。”
楚玥璃心中一惊,面上也配合着表现出惊讶的样子,道:“啊?我们竟见过?”
陈笙回道:“准确地说,是在下并非第一次见到楚姑娘。”
楚玥璃觉得,此人似乎知道的有些过于多了。都说知道的越多,命越短,她看陈笙不像长寿人。
陈笙见楚玥璃不语,以为她内心有些女儿家的波澜,便主动解释道:“不久前,楚姑娘曾寻了衙差,说有杂耍艺人偷了你的银票。当时,在下并不在衙内。巧的是,在下当日沐休,正欲去吃杯酒水,恰好亲眼目睹了事发经过。后又问过那两名衙差,得知杂耍艺人为何被抓,却不知此事是楚小姐所为。今日再见楚小姐,观其伤,听其音,辨其形,斗胆猜测,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