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说行。
阿婉拿来一块白馒头对我进行测试,她必定没有料到我是真的能听懂人说的话。或许只是到有所感觉的地步罢了。
掰了一块馒头扔在地上,喊我过去吃。我围在刘金脚侧,舒适地摇着尾巴。
阿婉就要张嘴说话,刘金把馒头捡起来放到我嘴边,“小白,吃吧。”
我没有丝毫犹豫就将馒头吞入口中,仰头向他再次讨要。
刘金从阿婉手里接过馒头掰成小块喂到我的嘴里,我吃的不亦乐乎。
刘金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着说:“你看,这不是饿坏了。”
阿婉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她绞着手绢,下嘴唇都咬出了血印,泪眼婆娑道:“你出手了,这不公平。”
刘金叹息一声,将她搂在怀里,说:“一条狗而已,何必放在心上呢。下次我出来不让它跟着我就是了。”
我噎住了,原来,不光别人这么想,连刘金也是这么想的:我仅仅是一条狗而已,仅仅是。
我抬头仰起脖子看他们相拥的画面,旁人都说他们相配,郎才女貌,已定下了姻缘。只等来年桃花灼灼,便找来轿子迎娶过门。
我一直是不信的,他有了我,又怎么能够再有其他的人?
但我此刻已明白:我和他因为种族的不同而失去了所有在一起的可能。
伤心绝望地垂头离去,倒没期望刘金能追上来。毕竟我只是一只狗,只是一个宠物而已。
前世对我无限好的狗老大,喝了那碗孟婆汤,便再也不认得我了。
妹妹匆忙赶到,说是家里出事了,刘父上山砍柴从坡上摔了下来,滚了能有一二十米。
刘金向阿婉道歉,说他必须要马上回去。阿婉听到他家里出事了,也难得懂事地没有多纠缠,并将家里的果子拿了好几个塞到刘金的怀里,让他带回家去。
刘金顾不上抱我,急切地奔了出去,怀里堆着阿婉送给他的果子。
还是妹妹见到了我,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妹妹小小的手放在我的背上,虽然温暖但毕竟不是他。
刘父摔伤了腰部,刘金将他背了起来去找郎中。妹妹一将我放下,我就撒开了腿,跟着他,不曾停下。
如果能有一个狗永远追随他的脚步,那么,那只狗一定是我。但是他喜欢人啊。
郎中掀开刘父的衣服在他身体腰部按了几下,刘父立即疼痛呼声。
“这里呢?”
“也疼。”
郎中对刘金说腰部摔伤了,拿几贴膏药贴上一段时间就会好,但修复时间最好不要再做重活。
刘金向他道了声谢谢,背着刘父回家了。他本来也有自己的活要做,刘父受伤,刘金就要多做一人的工作。
他做了一天的活,晚上冲了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爬到他身上,将脑袋搁置在他的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胸口蹭啊蹭,他睡得死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乐意地摇着尾巴,故意重重地扫向他的肚子。但他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我就趴了一会儿也无聊地睡了。
半夜听到了异常的声音,我踩着小步子轻快地跳到了靠窗的桌子上,看见院子里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进到了挨着厨房的屋子里。
那身影蹑手蹑脚,绝不会是刘家的人。
若是以前,我肯定不会用犬叫来讨人类的欢心。现在,我喊也不是为了讨好人类,只是为了刘金。
因为是他的家,所以我愿意保护。
贼大概没看到院里有狗就放了心,却不知道机灵着的在屋里边呢。
听到我的声音他倒也反应快,急忙忙从屋里跑了出去。刘金迷糊间走到窗前,摸了摸我的脑袋,“小白,有人吗?”
我说:有人,但被我吓跑了。
他往外看了几眼,打了一个哈欠,“小白,没人啊。我去睡觉了,你不要再叫了啊。”
我失望地在桌子上卧下,也不愿意去挨着他了。我暂时有些生气,需要静静。
他一点也不知道我的用心,又在我脊背上揉了揉,回床上继续躺着了。
他背对着我,我看着他的背影,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溜了进来,打在他的后背,让他多了一份不近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