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会。”
林稚便放松了下来,元神在剑身上换了个姿势躺着,思路十分清晰:“那就算了。你告诉我也没用,又不是我在做任务,跟我没关系。”
系统:“???”你偷偷摸摸地附上人家的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稚:“别说啊,我不想知道,千万别告诉我。”
系统从善如流地:“那好吧。”
林稚对着空气翻了个含蓄的白眼。
那厢,沈焕用魔气裹着那一滴水送到了面前,看了片刻,又低头轻轻地嗅了一下。
他嗅到一缕似有若无的铁锈味。
他思量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那一池光滑如镜的“水”。水汽袅袅,无声无息,寂静而安宁,叫人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
但他并未因此放下警惕,转而四下梭巡了一番,在一侧的石灯柱上看见了一个菱,内嵌一古玉,周遭还有已经黯淡下去的禁制的纹路,隐隐和池子遥相呼应。
沈焕微微愣了一下。
他还记得先前一路所历经的坎坷,不敢相信这大殿看起来内藏玄机,竟然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把关窍露了出来。
他又闭眼用神识仔细地摸索了一下,没再多犹豫,一掌拍向那古玉,霎时间哗啦声响。那无波无澜的一池子水终于翻涌了起来,波浪起伏着,水面飞速降低,厚重的青灰色也逐渐淡薄,失去了掩盖的作用。
沈焕于是得以看见在那平整的池底静静卧着的一柄剑。
剑鞘早已不知所踪,剑身直接暴露在空气中,长三尺,薄刃,雪锋,透亮如水,几乎要和那剩下的薄薄一层水融在一起,唯一的不足之处,是离剑尖一寸处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豁口,边沿泛着微微的黑色。
林稚惊得呼吸都乱了一瞬,脱口道:“这不是寸阴吗?”
与此同时,沈焕也疑惑出声:“寸阴?”
林稚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
附着的有些冰凉的剑,皱眉道:“是不是弄错了?”
寸阴一直在呢,世界上尚且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出现两把长得像的剑,也不算稀奇……吧?
和他不同的是,沈焕一见到那柄剑便确认了,那就是寸阴。
他能感知到他和它中间有着某种不绝如缕的联系,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寸阴是他的本命灵剑,是他用心头血炼化过的。他对寸阴的感应和对其他法宝灵器的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这种感觉出现在了另一把“寸阴”上,微弱了许多,像是隔着什么,却又是真切存在的。
他试着默念灵咒,佩在腰间的寸阴立刻飞出剑鞘,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把他的衣袖割出了几道口子。
沈焕敷衍地摸了摸它,目光紧紧地盯着池中躺着的“寸阴”。
在反复的默诵中,那丝仿佛随时会断的联系渐渐增强了些许,那把剑像是一个沉睡了许多年的美人终于听见了外界的呼唤,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它动弹了一下。
整个池子也跟着动了一下,轰隆作响。沈焕敏锐地在它周围捕捉到了几道和粼粼水光格格不入的锋芒。
他走近,终于看见,在那豁了口的“寸阴”身上,缠着好几根细细的锁链,锁链固定在池底,牢牢地把它束缚住了。
沈焕认得这链子,乃是用禁灵玄铁打造,可封锁住一切活物死物的灵气。
眼前的一切未免过于匪夷所思,他此前分明从未来过此处,也不曾遗失过什么兵器,此刻却和那池中之剑有种心神相连之感。
他望了“寸阴”一会儿,铁石心肠地忽略了它断断续续的求助。这满池的无痕水都被它吸了个干净,沈焕不认为它需要他来解救。
“寸阴”传来的求救里登时带了点哀怨。
沈焕置若罔闻,此地诡谲,他不愿横生枝节。血龙芝已经找到,他只要带回去便可。
——至于血龙芝变异后,魔君用了会不会出意外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干脆利落地行至那一簇血龙芝跟前,约莫是没了食物来源,那一片方才还灵性得妖异的灵芝蔫了不少,反抗不能地被他摘了下来。
沈焕节制地采了一半放入早就备好的玉盒里,起身打算走人。
这时,忽听空中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啸,有利器破空而来。沈焕镇定地往旁边让了一步,那东西却好似预测到了他的走位,精准地朝他直掠过来。
堪堪擦着边沿的布料削进了他的靴子里,把他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