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跑来兴师问罪,可现在他爹在这,他倒不好发作了。
“这里是城主府,我还没卸任呢,不在这里那该在哪里?”魏琛没好气道,他待黄少天与喻文州一向不同,“赶紧去换衣服,像什么样子!”
“哦,这就去这就去。”黄少天可没敢把他才知道结契仪式提前了的事情告诉他爹,只能偷偷用眼瞪了一下喻文州,以示不满。
该死的喻文州,居然调换了顺序,还不重点通知他,这不是要他出丑么?
可是心大的黄少忽略了的是,喻文州早就提醒他了,只是黄少天自己不细看才忽视了的。
而喻文州的目光,从黄少天现身开始,就一直黏在他身上,未曾离开。
☆、闲言碎语
有多久没见到黄少天了?几年?几百甚至上千天?有多少个时辰了?上一次见到黄少天、听到他的声音,是什么时候?
从年幼的时候,喻文州就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只是那时二人身份太悬殊,且黄少天也没有对他回应过,喻文州可不敢兵行险着。
他一手将黄少天带大,看着黄少天一点点长大成熟,从稚嫩的童年,到活泼的少年,再到健壮青年,自己也渐渐成熟。只是喻文州知道,那份感情,不止是兄弟之情。那是一份情毒,早在幼年第一眼见到黄少天时,就已经生根发芽,如今已经长成了心中的参天大树,思念的风一吹,就会扯得心田又疼又痒。
黄少天却以为喻文州是在给自己示威,不甘示弱地给瞪了回去,让喻文州得以更清楚地看着他。
少天高了,也瘦了。这些年他受苦了吗?他经历了什么、去过了哪些地方,受过什么伤?他有想起我吗?
思念太长,相聚太短,不过一瞬,黄少天就被魏琛带走了。他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喻文州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心痛。
思念太深,乍一相见,不足以慰藉。
只是几年后的这一瞥,却让喻文州更为心动,几乎想要落泪。黄少天去后,他紧紧握着双拳,似乎要拼命抓住什么东西。
他神色太过激动,明显不对劲,一旁的下人都有些担心了:“城主,您……不舒服吗?”
“嗯?”喻文州这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道,“没事。”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最后一次整理仪容仪表。这可是与少天的结契仪式,马虎不得。
任何与黄少天有关的事情,都不可以马虎!
黄少天把自己收拾好了之后,结契仪式差不多开始了。他平时在外惯了,斩杀魔兽,一身典型的剑客轻装,突然要穿这种复杂的礼服,显得十分不习惯。
“真是的,都怪喻文州,结个契还整什么仪式,存心给我找不痛快。这劳什子穿着可真费劲……”黄少天嘀嘀咕咕的。这时候下人几乎都去了前院,后院没几个人了。
“哎,你看见刚才喻城主的脸色没,啧啧,还真是可怕啊……”路过转角时,黄少天听到一阵嘀咕声。他本来想直接忽视,可是话题中的喻文州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喻文州脸色难看?为什么?难道老大去他房间说了什么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黄少天心里升起一股复杂滋味。他谈不上喜欢喻文州,甚至还有些讨厌,可是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魏琛会对喻文州说什么难听的话。
诚然,当年喻文州的挑战确实让魏琛丢了很大颜面,可老大绝对不是个拿着这种小事做文章的人。黄少天决定听下去。
“那可不是嘛,谁没留意到呢。就刚才魏城主和黄阁主离开的时候。要我说,这是喻城主终于得势了,高兴的,都藏不住了。”
“哎呀,这人呢,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看老城主收他养他,对他多好,他却那个样子。啧啧,真是。”
“就是啊。我听说啊,当年他就是装可怜,出卖同伙,才博得小少爷和夫人的同情,得以进入城主府。不然,哪有他的今天,早不知道搁哪儿饿死了。”
☆、只能由我说他的坏话
黄少天听到这一段,不由得心头一窒。这些流言他早就听说过,虽说他不把这当作一回事,但每次听见,都会觉得心痛。
听得多了,黄少天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下人们估摸着这时段后院主子们都不在,又没什么人,说得愈发放肆了。
“不会吧……这么歹毒的吗?”
“我看八成是。你瞧哪,他害死了夫人,又给老城主落下那么大面子,嗯,现在连小阁主都是他的专属剑士了,日后少不得要听他摆布。这不是把魏家都祸害了么。”
“好像真的是这样……亏得老城主好心收留,没想到他如此不安好心。”
“嗯,你看他小时候总带着小少爷,指不定给小少爷灌什么mí_hún汤呢。夫人不在,小少爷就这样被他糊弄大了。不过好在,小阁主认清了他的真面目,果断与他疏远了。不然呢,我看小阁主也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