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胭脂亦或是口红,红的令人心慌。
“青……青岁?”
贺知舟看向大变活人的某个红衣人。
难道是别人的脸更加的好用?
青岁点头,铜镜换在了左手上,右手拿着凭空出现的眉笔,细细的描绘着自己的眉形,眨眼间,他又变成了方才的模样。
和杜家的小姑娘有八分相似。
地府消失后,不再有人来评判活人做下的罪孽。
生前的罪恶到了死后,就能终结。
不过这种状况很快就要消失了。
那些罪孽缠身的家伙,生生世世都要饱受折磨,才能对得起那些至死都不能安息的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旧戏台(二十一)
一切声音都已经远去。
戏台上的幕布合上之后再次拉开。
如同小炼狱般的场景已经消失不见,戏台中央是一座小小的院子。
小姑娘从自家父亲手中得到了一枚铜镜。
那是她的生辰礼物。
铜镜照出来的人影自带光晕,小姑娘花钱定做了梳妆台,而那枚铜镜被嵌在了梳妆台上。
铜镜连同梳妆台被搬进了另一个小小的院子。
小姑娘经常会到小院子里,对着铜镜梳妆打扮,独自一人在屋子里练着身段唱法。
幕后配着的曲子宛如潺潺流水,清新而欢快。
两边鲜红的幕布以不可逆转的姿势拉拢。
再次打开,戏台上没了小院子。
从四面八方来涌进来的人,个个腰间都别着枪,在戏台上横冲直撞,碰上了挡住他们路的人,举刀就砍。
所过之处,无有留口。
那些人到了小姑娘住的那座城。
那群穷凶极恶的人满打满算有百余人,城中却有上千人。
有人束手就擒,也有人拼死也要为亲近之人求个生路。
死去的人很多,活着的人也不少。
小姑娘的父亲想要带着她逃出城,却被身边亲近的人出卖。
那些人聚在小院子里,打断了她父亲的腿。
为首的男人不怀好意的说:“不就是个唱戏的,有什么好傲气的。”
小姑娘被堵在角落里,眼中是散不去的惊恐。
她小声喊着父亲。
可她的父亲帮不了她。
“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吗?那就选择吧!”
“你在台上唱个三天三夜,我就让他们放走一半的人,虽然你不能走,但你这个废物老爹还是有可能逃出生天的。”
“你要怎么选择呢?”
小姑娘回了小院,在梳妆台前给自己上着妆,一层层的胭脂,还有螺子黛画的柳叶眉,穿上了衣柜里那套她最喜欢的戏服,在院子中仓促间搭凑起来的戏台上,一连唱了三天三夜的曲。
唱到声音沙哑,哽咽不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