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间里,悄无声息。
“老大,养乐多。”
男人没有抬头,抬手就捉住女人抛来的东西。
他抖了抖本子上散落的烟草:“说了多少遍,进来敲下门。”
“敲了呀,你没听见。”玫瑰指了指旁边,“况且门开着,我们看你一直发呆,也没什么要紧事嘛。”
“怎么样?”男人掀开养乐多,抿了一口。
“早上五点十五分从书店出来,但我们没来得及动手,他就直接晕过去了。”罗森说到此刻低下头,与女人对视了一眼,“老大,他到底是什么人?听说你亲自领回来的?”
“嗯。”男人将烟草散落的烟头掐掉,剩下一半的烟身,点燃,“是位故人也说不定。再替我去试试他吧。”
“我还是要尽全力攻击?”
“前提条件不要忘了。”男人好心提醒。
可以受伤,但不能致命。两人沉默片刻。
这听起来简直像奇怪的猫捉耗子的游戏。
“有什么问题吗?”他撩起眼皮笑。
罗森和玫瑰赶忙表示没事,立马就溜。
他们都对男人这样的微笑心有余悸。
视线模模糊糊。宴喜臣睁开眼,所处之处是一间昏暗的屋子,烘焙的气息很浓郁,有机械的声音。
身体的反应比意识反应更迅速,宴喜臣飞快起身,打量一圈四周之后,拉开疑似洗手间的门,先用冰水洗了把脸。
他很清楚自己恐怕昏迷了一段时间,之前还有意识的时候,他站在回家路上,是黄昏。
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却是完全不熟悉的城市面貌。
宴喜臣只记得自己当时发疯地去推街上的每一扇门,近乎歇斯底里地想确认这还是他原来的世界。
后来在他推开一家书店的门时,剧烈的疼痛感从神经中枢堕下,他几乎瞬间失去了意识。
走廊上走动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宴喜臣还是蒙的,就见一个脸色很臭的青年手里端着食物与水进来了。
青年的身材高挑,五官英朗,就是眉目间有一丝戾气,正谨慎地上下打量宴喜臣,显然对他有所防备。
二人坚持了一两秒,宴喜臣犹豫着问:“能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这是在哪?”
“你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青年将水与食物放在一旁的桌子边,坐在一旁翘起腿,“我在八号街捡到你,你晕倒了。现在,解决完食物就赶紧走吧。”
青年显然没有想要留他的意思,可对于宴喜臣来说,即使眼前的青年对他态度十分不善,却是他能够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等等!”宴喜臣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想知道,这是哪里?”
青年冷淡的眸子垂下:“c区。”
“c区?”宴喜臣没有明白青年的话,“什么c区?”
青年笑了下,将桌子上的食物随手一推,从口袋掏出纸笔,趴在桌上写下一行地址和名字。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也需要帮助,但我不是能帮你的人。照这个地址去找这个人,他会向你解释现在的一切。”青年将纸条递给了他,表现得并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你叫什么名字?”宴喜臣又问道。
“段明逸。”
“我叫宴喜臣。”
“你不必告诉我,吃完了赶快离开。”青年神色恹恹地挥了挥手,看起来真的不怎么欢迎他。
宴喜臣头昏脑涨,他感觉自己像跌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异世界。这里的一切在他看来都那么诡异,可眼前这个对他十分不耐烦的年轻人,却好像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一样,对他见怪不怪。
先是巨大的黄昏,然后是玻璃反射出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对了,那个小男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