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浅陌一听，眉头一蹙，把宫弦清推开，宫弦清撞向床头，发出一声闷哼。
“南浅陌，你现在不杀了我，就没有机会了。”
宫弦清说完，南浅陌刚要说什么，可却在此时瞥见那左手手腕的绷带渗了血，便把刚才想要说出口的话收了回来，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
“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模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南浅陌站了起来，拂了拂袖，似是想要拂去手上的脏东西一样，宫弦清看着南浅陌的举动，眸子一暗，笑道：“好啊…你可以继续留着我，我可以继续恶心你。”
南浅陌不再说话，拂袖离去，而宫弦清则是用尽全力看向那人离去的背影，那滴泪才在此刻流下来。
宫弦清无力地倒回床上，任由滚烫的泪爬满那张绝美却苍白的脸。
宁儿一进来看见宫弦清泪流满面的模样急得马上把人抱在怀中，道：“主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别吓宁儿！”
宫弦清任由宁儿抱着自己，她的泪都打湿了宁儿的肩头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宫弦清颤抖着声音，在那一刻她几乎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死去，可是一想起南浅陌刚才说的一句话，她硬生生把这念头给忍住了。
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模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南浅陌…你可以继续恨我…然后一定要忘了我…
因为她深知用任意一种方式记着一个人爱过的人，都是痛苦的…
南楚国，皇宫，长清宫。
深夜，哥舒娉悠悠醒转，她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她只知道昏过去之前满脑子都是那人的身影。
那个一声不吭就一走了之的人。
哥舒娉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此时她似是听见了一些异样的动静，她马上屏着了呼吸，闭上眼睛，心忽然跳得很快。
一个人影悄悄地走到床沿，就这样安静地站着许久，良久，她才探出手，一双温热的手轻轻覆到哥舒娉的脸上，轻如羽毛，就怕惊醒睡梦中的人。
岂料那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她闪躲不及，被她捉住了手腕，跌坐在床沿上。
哥舒娉看着眼前那陌生的脸，那双灵动的眸子却是刻入了灵魂里的模样。
“羽…”
那人一听，忽的晃了晃神，马上低头道：“太后，奴婢知错了，以后也不敢了。”
哥舒娉不理那人说了什么，她另一只手抬起了那宫女的下巴，又深深地望入那人的眸子里。
“那个晚上，你的样子已经刻入了我的灵魂里了。”
记住我的样子…
那是羽壹对她说的，她的指尖触碰过她脸上的每一寸，透过指尖，把她的模样刻入了血肉里。
那宫女怔了怔，那灵动的眸子中缓缓浮现了雾气…
“我恨你。”
哥舒娉幽幽开口，紧咬着下唇，却止不住流下泪，那宫女探出手去，为哥舒娉抹去脸上的泪水。
“羽，你这个混蛋！”
说完，哥舒娉倾身抱了上去，羽壹反手回抱着哥舒娉，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哥舒娉…”
语气温柔，仿佛如一根羽毛拂过耳际，竟是让人有着昏昏欲睡的感觉。
哥舒娉心里警钟大响，又是这种感觉，她的声音能够让人顷刻睡过去。
“不要再…再离开…”
哥舒娉无力地祈求着，羽壹的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哥舒娉的脖子瞬间湿了一片。
“好梦…”
哥舒娉彻底睡了过去，羽壹把哥舒娉平放在榻上，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