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都不是真情实意地想请他喝,顾朝岸说:“不喝。”
顺便看了下这什么味儿的,唷,蓝莓,不是桃子啊?
“你不是要喝桃子的嘛?”
沈庭吸了两口,发现还不错,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都好呀,我都喜欢。”
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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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雨水太多,经常白天艳阳高照,到傍晚就开始电闪雷鸣,有时雨下太大车开不回来,顾朝岸就留在公司加班,等雨势变小。
暴雨让人心情躁闷。
沈庭并不怕打雷下雨,何况那房子隔音那么好,门窗一关,窗帘一拉,外边就是丧尸围城了他恐怕都不知道。
前几天吴嫂媳妇生病,孙子没人带,她把那六岁的小孩子带过来照看半天,只半天的时间就和沈庭打成一片,成了好朋友,他不但把自己的玩具悉数奉上,连平日里顾朝岸拿一瓶都要看看眼色的水蜜桃味酸奶也给了那小孩。
顾朝岸好不容易在他心中爬上去的地位,直接给一小屁孩踹开顶替了,能不烦吗?
而且就在今早,沈庭还问他,弟弟什么时候可以再来玩?
吴嫂在一旁不好说话,顾朝岸只好心口不一地叫吴嫂有空常带他孙子来玩,吴嫂见东家脸黑成那样,并不是很想让自己孙子经常来,虽然小沈特别乐意。
顾朝岸可以不计较沈庭对别人比对他更亲密,但他觉得面对沈庭时总有一些感情是难以把控的。
像沈庭爱他的酸奶,一种简单纯粹的占有欲。
沈庭不怕打雷,顾朝岸清晰记得,有天晚上被轻微的雷响吵醒,他鬼迷心窍地下床跑去沈庭房间里,却见他裹着被子抱着枕头酣睡,眉头都不曾动过一下,顾朝岸鞋袜未穿,在他床头站足十分钟,到那股冲上脑门的热情渐渐退却,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在意的什么。
他原来也想要被依赖的感觉。
第11章
**月正是公司不大忙的时候,顾朝岸在家歇了几天,忽然动了要在院子里修游泳池的念头。
这事起因也简单,总得来说还是因为沈庭。
他从电视上跟人学的游泳,到晚上脱了衣服就在浴缸里实践,别人跳水都没见掀起那么大水花,他游个泳能把浴室打个半湿。
那天顾朝岸回来得晚,进家门鞋还没脱,吴嫂就匆忙跑过来,叫他去看看沈庭,说孩子把自己锁浴室了,快俩小时还没出来,问话也不答应,只光听见里边有动静,他就是不出声,浴室的备用钥匙又不在她那儿,这小沈是不懂事的,她担心得不得了,心想顾朝岸要再不回来,她就该报警了。
顾朝岸一听,急得上火,撸起袖子大步上楼,先是在门口叫了两声沈庭的名字,即刻便听到回应,里边拖鞋啪塔啪塔响,脚步匆忙而慌乱——他总不换合适的拖鞋,只穿顾朝岸的,又不合脚,走起路来一阵响。
沈庭应了他,但是不开门,非但如此,顾朝岸还听见里边落门锁的声音。
顾朝岸蛮横地锤门,问他在里边干嘛,他支支吾吾不说话,顾朝岸放了狠话:“这分钟你不出来你知道后果。”
但有什么后果,顾朝岸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生气,沈庭却磨唧半天才打开门。
顾朝岸推开他朝里看,问道:“你往这儿筑巢呢?”
简直一团乱。
地板上水迹未干,湿湿滑滑的,墙上也都是水,洗澡用品东倒西歪,洗手池边放着他换下来的衣服,像拿来拖了地一样又脏又湿。
顾朝岸用手指间轻轻捻起那件衣服问沈庭:“这干嘛的?”
沈庭背着手,十只脚指头不安地动来动去,他低头说:“我打扫卫生……”
“我要你打扫卫生了吗?”
顾朝岸还没从刚才那阵担忧里缓过来,一股气全冲上天灵盖,什么理智都给烧没了,满脑子刻满后怕两个字,他刚才上楼的时候就在想,他想啊,像沈庭这种无忧无虑的人做起残忍的事是一点不会含糊的,他把自己锁起来干嘛?他是不是想寻死?
“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还蹬鼻子上脸是不是?这房子从里到外都我的!没我的允许谁也不敢上锁你知不知道?你开玩笑呢吧你!吴嫂做那么多饭给你吃哑巴了?你应一声会不会掉块肉?”
顾朝岸吼得很凶,又全是些答不上来的问题,把沈庭吓得不敢说话,头低的不能再低,动也不动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吴嫂上来就碰见这场面,气氛尴尬地不得了,她知道顾朝岸不是真心骂人,所有怒火都源于担忧,便去劝和,“好啦,没事就好,兴是小沈在里边睡着了没听见,不怪他。”
“不怪他,今天锁浴室里不知道干什么,明天是不是敢把家门反锁不让我进门了?”顾朝岸大脑不受控制,话脱口后自己也不喜欢,觉得没道理,像他在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