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最起码,这人还能使用语言。
“因为这几乎是醒着期间每分每秒都要用到的。”那人这样回答道。
除此以外,他还能行动正常,还能理解及准确地使用简单的文字,也记得部分日常工具的使用——他不是如同如同新生婴儿那样记忆一片空白,也不像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那样全盘皆忘。
然而,他的记忆还是会在他一不小心的时候离他而去——他每年、每月、每天、每分每秒都在追赶。
他无时无刻不在战斗。
为了自己的[现在]。
也为了自己的[未来]。
由于日常记忆的大量缺失,这名病人对[未来]的想象也严重地缺乏参考。
当总士问他关于未来的打算时,他沉默了一下,含糊地应了一句:“像其他人一样。”
“其他人是怎样的?”总士耐着性子,发出有些狡猾的追问。
那人努力地想,半晌后才回道:“结婚,生子……这样吧?”
他的回答,听来是一如既往的不确定。然而按照他的状况,他是不怎么会对此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因为他对此几乎没有概念可言。
没有记忆作为依托,难以对未来展开想象。
到此,总士对这个研究对象的研究,也算是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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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看起来挺没精神的感觉。”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话,总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顺便一提,没过几天,总士就轻易达成了“[乐园]常客”这个谜一样的成就。
哪怕迟钝如总士自己,也隐约意识到自己对一骑的依赖。
当然,本人是不会承认就是了。
“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一骑随意地关心一句,同时准备把一杯咖啡放到总士的手边。
只是这边一骑才刚递出杯子,那边总士已经顺势接过。
期间毫无任何的间隙,仿佛一切都是默契。
呡了一口咖啡,总士带着少许歉意微笑,“嗯,抱歉。”
出于职业道德,哪怕研究已经结束,总士基本是不会向其他人透漏任何关于患者的信息。
就算是一骑也是不能例外。
对此,一骑也是明白的——听到总士竟然为这种事情道歉,一骑看来貌似有些无奈,“这种事情用不着抱歉吧?毕竟这可是……呃嗯、职业道德,对吧?”
注视着对自己的说法不甚确定的那个存在,总士感激地笑笑,“谢谢。”
“这也不是值得道谢的事情吧?”一骑的话音听来颇为苦恼,连眉头也跟着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