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神莺阁的姑娘们,每人怀里捧着一块打磨得锃亮的玻璃镜子,喜滋滋地挪出了马车里的三个空位。现代打磨光亮的镜子,相对于古代的铜镜,占了极大的优势,姑娘们捧着镜子,个个心花怒放,立刻答应了带三人进去的事情。
俞音坐在神莺阁的马车上,左边是学弟,右边是黎雅,神莺阁姑娘们的身上,带着熏香的气息,马车一路无阻,进了呈祥殿的大门,向正殿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神莺阁的姑娘们,穿着时下最风行的舞裙,也不管车上来了几个陌生人,笑嘻嘻地聊得正欢。
“林姐姐,你说这次会不会有哪个仙门的小仙君看中我?”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掩嘴笑道。
被她唤作林姐姐的姑娘摇头道:“我们出身卑微,专心跳舞就好,别想太多,不过我看,如果阁主亲自来,喜欢她的修士,一定不在少数。”
小姑娘失望道:“这样啊,我倒是听说,盛会上设比试,胜者能拿绢花,绢花会赠给在场的心仪之人。”
另一个神莺阁的姑娘道:“我倒是听阁主提过绢花传意,不过这是几百年前比试上的说法了,怕是只有妖族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才记得,对获胜的修士来说,绢花自然是留着作为自己获胜的纪念,不过这两年这绢花传意,倒是又莫名流行了起来。”
“绢花?”俞音原本没有仔细听她们的谈话,正看着车外出神,听到绢花,忽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们说的绢花,前世的他,曾经在仙门盛会上,拿到过一朵。
那时仙门盛会是南渊学宫弟子每年都不会错过的盛会,那年的俞音和秦霜寒,还有纪飞雨和俞歌,就拿到了比试的名额。只不过俞音、俞歌和秦霜寒三人代表的是南渊学宫,纪飞雨代表的却是他家剑阁。
几人皆是年少,风华正盛,也正是那次盛会,让四人逐渐有了名满天下的势头。
俞歌灵动活泼,漫天花雨中剑意凛然,落英剑一战成名。
秦霜寒手执未泯剑,冷肃冰寒的剑意令人胆寒。
南渊和剑阁双双杀入决赛,俞音和纪飞雨在最后一战中相逢,被世人赞为少年英才的两人,在比试场上,拔剑相向。两人虽在学宫里是很好的朋友,但在比试中谁也没留手,打了个天昏地暗。
那时的俞音年少,心高气傲,手持重剑,在香灭的最后一刻,把纪飞雨拍到了台下。
纪飞雨出局,寂寥剑落地,原本他已经获胜,拿着绢花就能走人。他被寂寥剑激起的战意却未消,重剑承影震颤不已,他心神激荡不已,一手握住承影,一边遥遥地冲着观战主位上的剑阁阁主纪沉放话:“南渊俞音,请战剑阁阁主。”
四座皆惊。
剑阁阁主,是当时剑圣纪沉。
纪飞雨原本就被灵力震伤,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当众吐出一口血,立刻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冲着俞音破口大骂:“俞音你是皮痒了还是刚才脑壳打坏了,你要是讨打找死站那儿我来揍你,保证满足你的心愿,你没事招惹我爹做什么!”
“师兄。”俞歌也是面露担忧。
秦霜寒的面上覆着黑白相间的恶鬼面具,看不出神情,拿着妄念剑的手却微微扣紧。俞音一身战意被纪飞雨骂醒了一半,剩下一半却还在叫嚣。
纪飞雨他爹纪沉,一辈子就差没跟剑一起过日子,简言之,就是个武痴。剑圣之所以是剑圣,一方面是剑好,另一方面是好战。原本纪沉看着少年人比试,已经手痒痒了,纪沉只爱武,根本考虑不到什么长辈揍小辈的忌讳,来者不拒,平日里没几个敢挑剑阁阁主的,俞音这边一挑衅,纪沉拎着剑就掠入了比试台上。
俞音重剑在手,两人兵刃相接,场内灵力碰撞,比试台在两人暴戾的灵力下直接崩塌,飞沙走石,天地变色。
虽是全程被纪沉压着打,但俞音也拼着全身的力气,在纪沉剑下堪堪撑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香灭战止,少年俞音半跪在地,嘴角留着一抹笑意,他一手撑着重剑,另一手抹去唇角溢出的鲜血。纪沉收剑站立,面露深意,叹了一句英雄出少年。
比试结束,在旁边观战的秦霜寒立即翻身跃上比试的高台,扶起俞音,替他擦去唇角溢出的鲜血,黑白色的恶鬼面具狰狞,挡住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俞音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从对方的动作里感觉到明显的担忧和责怪。
他能感觉到秦霜寒不高兴。
所有人都在为他那一战而喝彩,眼前的人却在为此生气。
他虽然没有落败,但在比试中到底收了伤,秦霜寒显然察觉到了,拉着俞音的手在轻颤,力度不自觉地加重,俞音的手臂被他抓得有些发疼。
“我没事。”俞音顾不上气血翻涌,赶紧安慰自家小黑,可秦霜寒很少对他生气,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哄,手头没有别的东西,俞音想了想,从怀里拿出刚刚比试得到的绢花,塞进了秦霜寒的手里。
秦霜寒一愣,半晌,接过了俞音手里的绢花,奇迹般地消了气,郑重地收起来,就扶着俞音去疗伤了。
估计秦霜寒也不喜欢这种哄女孩子的小玩意儿,那朵绢花,此后俞音再也没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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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说着话,马车已经行至内殿,几个姑娘率先跳下马车,打开车门,陈誓和黎雅从车上跃下,随后是俞音,神莺阁的姑娘们对拿到的镜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