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一怔,“他要知道这些,为何不早些动手?”
苏瞻洛拧了眉头,“不清楚,不过他们既然有了第一次,必然有第二次,”他看着孟醒,“这段日子你们师兄弟若是不嫌弃,可否搬来我院子里住?”
孟醒被他盯着,脸上泛起了浅浅红晕,同他一手的血r_ou_模糊,一并沉默在了浓重得化不开的夜色中。
白墨听闻要收拾包袱搬来的消息,乐得上颠下颠,连夜收拾了包袱搬到了院里,酒久和殷满满帮着忙拾掇了书房,从阁楼里搬出褥子和床被,直忙到了后半夜才算安顿下来。
尽管一张不大的卧榻要两人共睡,但白少却还是乐得上了天,一个晚上吵得孟醒迷迷糊糊,梦里都是白墨的欢呼雀跃,大早起来头痛欲裂。
院子里洗漱过后,回到正厅,那张大圆桌上早早坐满了人,热豆浆、包子、油条、粢饭糕等点心一一陈列桌上,据说是酒久大吃货从全城搜刮来的顶好吃的点心。
白墨和殷满满挨得很近,或者说是白墨贴得很近,近到一旁的孟醒牙酸得不行。
酒久在旁边戳了戳苏瞻洛,“满满再过一月就及笄了,该c,ao办大事了。”
苏瞻洛陡然想起薛子安同他说的,愣了愣,道,“那你呢?”
酒久也是一怔,转而展眉笑了,“我那个话唠主人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苏瞻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他交给我最后的命令,是让我护苏公子周全,”酒久垂下了眼角,那双凌厉的眼此刻显得温暖起来,“等这件事彻底结束了,我便算还尽了恩。”
苏瞻洛注目看她,“薛子安……真的死了吗?”
酒久眨了眨眼,作恍然大悟状,“也是啊,我那个嘴跟王八一样欠的主人还不一定是死是活呢,定能活得比王八还长。”
“那阿秋呢?”
酒久摸着脑袋干笑起来,“那个……不清楚啊,你瞧夏公子都不清楚的,我哪能清楚呢?”
苏瞻洛心里陡然升起了奇怪的想法。
阿秋是被薛子安带走的,如果薛子安一开始就打算输给他,那么没必要按他说得一般用阿秋治病……但阿秋却一直不见踪影。
薛子安抓满满是为了逼他,那么给他看苏瞻秋的头颅也是逼他……但薛子安没有为难满满的意思,那也更不应该为难阿秋才对,所以……
思及此,苏瞻洛看她的眼神狐疑起来,“酒久,薛子安的计划是不是还没完?”
酒久一张脸垮了下来,“别问我了……”
这个时候,殷满满的话语突然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苏公子,”殷满满道,“逍遥派解散了,我手上还有大伯留下的一些余款,想在这附近做些生意,苏公子自小从这里长大,不知有什么推荐?”
苏瞻洛一愣,“你不回青城?”
殷满满摇了摇头,“故地徒增伤感罢了,比起这个,我倒是挺喜欢姑苏的风土人情,想留下来。”
“如此这般……”苏瞻洛摸着下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酒肆的老板,他家的酒酿得不错,却没钱租门面,落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一顿,看向她,“满满,你若是手里有些闲钱,不如与他们老夫妻二人合开酒肆,如何?”
“你说的是那个在很深很深的巷子里的那个?”白墨道,“就是我和师兄步子都没踏进去,屋顶上就哗啦啦掉下来一堆尸人把你带走的那次?”
苏瞻洛失笑,“就是那个。”
“好啊好啊,”白墨乐颠颠,转头对殷满满道,“我认识那个地方,一会儿我带你去。”
酒肆的事情极其顺利。
老夫妻膝下无子,看着殷满满觉得可爱得紧,便干脆认了做干女儿,将酿酒的秘方一并告诉了她。
万事开头难,殷满满手中的银钱有些紧缺,苏瞻洛拿了自己这些年来省下的银子也一并投了进去,殷满满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即定下日后若成事必分他三成红利。
白墨在城中跑了好几日,晒黑了不少,苦头吃了不少,却也齐全地找来了各个地段、各个价位的租铺。
货比三家之后,二人决定将铺子定在靠河的纵走的大道旁,这条路由于乘船的原因,走的人极多,却因为不是主干道,所以价格不算昂贵。
苏瞻洛熟悉本地人,帮忙找来了几个小工,挑挑拣拣,留下一些干活麻利,人又老实的,教了他们方子,再加上原来酒肆里的几个老伙计带着做工,上手很快。
酒久不知从哪儿捣鼓来了个算盘,一板一眼地计较着银钱进出,据扬刀说,原来酒久就帮着村里人算账,这会儿算是做起了老本行。
一个月之后,酒肆红红火火地开张了。
老夫妻的手艺很好,酿出的酒酣醇浓郁,价格也不贵,卖得是薄利多销,受到了不少老百姓的拥戴,如此一来,来到酒肆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刚开张那两天。
老百姓讲得多是吴语,让来自巴蜀的殷满满一个头两个大,更妄论离得更北的白墨,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就算旁人得空来搭把手都赶不及,由是,殷满满的及笄礼连同白墨的弱冠礼都草草应付了过去。
薛子安的事了结之后,晏亭并未在姑苏停留,而是加急赶回了扬州。临行前,殷满满的酒肆正在筹办的当口,人手紧缺,苏瞻洛借此为由留在了苏州。
一年有余,酒肆终于走上了正轨。
老夫妇年纪大了,便将酒肆全权交由殷满满与白墨打理,分红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