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习气得牙痒痒,在他看来,明明是他这个撂担子,大哥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要知道,二哥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相对的,显然从小自己就是被放弃的那个,现在过了二十多年才开始要求自己努力是不是晚了点?
他必须得说点什么恶心恶心他这个二哥。
“哦?嫂子的弟弟是个beta啊,不错啊,不容易怀孕。”
陆心愉还在消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饭桌上的其他人却已经反应过来,秦适更是直接重重拍了一下饭桌。
“秦习!”
这大半年秦适为秦习收拾的烂摊子中,不乏许多fēng_liú债。
秦母也听不下去,气得差点喘不上起来。秦父赶紧安抚秦母,边拍背边递水。
“老婆别气了,小习的事情让小适去管好了。”
随后转过头吩咐秦适,“小刻不在,你要好好关照小习。”
秦适点点头。
“放心吧,爸。”
一顿饭不欢而散,被秦习这么一闹,秦父秦母也没怎么再管秦刻的事情。毕竟现在儿子至少肯回家吃饭了,两人也不想逼得秦刻太紧。
两年前的事情秦母略有耳闻,饭后秦母特地留秦刻说了几句。
母子二人在花园散步,秦父上楼休息去了,秦适在教育秦习,剩陆心愉一人无奈坐在一边喝茶。秦刻远远看到一簇月季花,还是当年他强烈要求种植的,当年花匠不小心折了一枝花,他大发雷霆了许久。想到以前的黑历史,秦刻不禁抽了抽额角。
没注意到秦刻的表情,秦母缓缓开口。
“两年前的事情,你不要太怪你哥了。”
“嗯。”
秦刻可以理解秦适做的一切,却依旧原谅不了。
“小适一直以来也不容易。你爸身体不太好,这两年基本不管集团的事情了,之前你在的时候还好,这两年几乎都是小适一个人撑下来的。”
“我知道哥辛苦。”
“有一次,小适发着高烧从国外出差回来,都已经神志不清了。连夜吊了盐水第二天还要去集团开会。”
秦刻沉默,前些年他在的时候,他还能同秦适一同分担工作,而自己两年前一走了之,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秦适身上。
“小刻。”秦母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和你父亲对当年小适做的事情并不知情,但这并不代表他当时做的事情是错的。当年我们都做的不对,一开始我和你爸就不应该同意你和心愉的婚事,答应你在没有完全忘记上一段感情的时候,就贸然结婚。
“你们和心愉之间的弯弯绕绕,我们也不是很知晓。但是我听说,当年是心愉自愿去……动手术的。所以不要太怪你哥了,要知道,伤害你,或者伤害陆心愉,都不是你哥的本意。”
秦刻点点头,他也始终明白,一切错误的源头在于他自身。
秦母见秦刻谅解,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她唯一的儿子从小就那么乖巧、完美无缺,两年前儿子发了疯一般要同家中决裂的样子,一度让她难过许久,好在大儿子宽劝他们说,给小刻一些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果然,两年后,儿子终于想通了。
“这次你和心愉重新在一起,希望你是真的考虑清楚了。心愉身体的事情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但妈想让你知道,我和你爸是不会因为小愉有任何身体方面的疾病而对他产生任何偏见的。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自己想清楚了,而不是一时冲动。”
“不会的,妈。”秦刻停下脚步,脚边是这座花园中唯一的一簇玫瑰花,“不是一时冲动,陆心愉是我的命中注定,我要和他白头到老的。”
秦母细细打量秦刻,只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坚定。她松了口气笑了,却又带着复杂的表情说,“家里打算为小适相亲,接下来你有空的话就帮忙一起参谋一下吧。”
秦刻嘴角抽动一下,他低头看着盛开的玫瑰花,孤独一簇处在花园的角落里,倔强地自我生长着。
获得了秦家的宽容,秦刻便心无旁骛开展创业。陆心愉那边的去标记运动告一段落,取得了初步成效;经过最初各方的争执和抗议,信息素隔绝帖已经逐步推广,社会上反对的言论也愈发减少。闲时陆心愉还会帮秦刻一起出谋划策,颇有夫妻老婆店的意味。
经过紧锣密鼓的布置,书店很快开张了,书店名为“心之所愉”书屋,与传统书店不同,顾客不仅可以在书店选购书籍、鲜花,也可以坐下来点一杯咖啡或者茶,在被花香四溢包围的舒适沙发位上,静静阅读一本书。
店铺墙壁采用雅致的淡粉色做底,大大小小用手写体抄写了诗歌词句。
都是从陆心愉家中那本笔记本中抄来的。
店里各种花都有,最多的是玫瑰。玫瑰成本较高且不易保存,卖不完时,常常会在关店前随机送给夜晚独自坐在店里人。
总有人看上去很寂寞,不知是因为寂寞而需要消磨时光,亦或许是因为消磨了时光而寂寞。
常常有客人开玩笑地说,老板不懂得做生意,卖不完就不要进这么多玫瑰嘛,可以进一些便宜好养的,比如康乃馨或者月季。
这个时候老板就会拉下脸,独留一句,“玫瑰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