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常乐看着他的伤,那受伤的皮肤看上去十分狰狞,他的手指刚抚过鞭痕的浮肿边缘,岳无缘就痛得吸气。不痛就有鬼了。
“没事,我真的没事,我睡觉了。”
“你睡得着吗?”
“抱着小狗和小仓鼠我很快就睡着了,我很乖。”岳无缘说完,弓着背,把头埋在抱枕里。
“阿岳,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
“怎么了?”
花常乐顿了顿,突然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痴傻了一秒。他不该说的。不能再让岳无缘牵扯进来,他不能再让岳无缘受到伤害。他只好吻上岳无缘布满冷汗的额头,轻轻地吻,轻轻地说:“我的伞坏了,记得提醒我买把新的。”
第四十七章水落石出
“要不要去医院?你的伤太吓人了。”
“皮外伤而已,没事……”
岳无缘缩成一团,无依无靠。
花常乐想要抱住他,又怕弄疼他。他说要给岳无缘上药,忍着瞌睡打起精神,但握着棉签的手颤抖不停。
岳无缘看不见花常乐的脸,但他能通过对方颤抖的幅度感知对方的心痛。他趴在床上,闭着眼,像是以疼痛为丝的蜘蛛。
花常乐给岳无缘上药的时候都是一点一点涂的。他还记得小时候摔伤,妈妈给他涂药,一边涂一边吹,于是学着妈妈的样子给岳无缘吹风。风一吹,药水快速蒸发,凉意安抚了疼痛的伤口。岳无缘把头埋在交叉的双臂中,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气音。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花常乐率先自我反省。
“没有,你太温柔了,”岳无缘说,“温柔得我不想在你面前叫疼。”
花常乐手抖,药水滴在仓鼠抱枕的背上,染出一块黄斑。但花常乐没说,他什么也不想说。他对岳无缘的怜爱变成了对黄衣狗的仇恨,一时间,他明白了谷子书的异常,他感同身受。
等到把岳无缘的伤处理好了,花常乐吻了岳无缘的后颈,那里的伤口更重了,旧的血痂被撕开,现在又结了新疤——岳无缘痛恨他的腺体。花常乐只能尽力用温柔抚慰创伤,但他找不到使其痊愈的办法。他对腺体的了解还不够,他和岳昶缘等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他嫉妒,他不甘心,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u盘。
刹那间他想到了黄衣狗想要窃取的资料。黄衣狗为什么恼羞成怒要虐待岳无缘?不就是因为没偷到资料吗?这资料到底是什么来头?
花常乐望着谷子书偷偷给他的u盘,纠结着要不要看。这是国家机密的实验,看了是违法的,但是岳昶缘的禁书他也看了,新人类计划和月食计划他也知道了,这里面的内容很可能关系着蝴蝶计划。
那到底是什么?
——“所以为什么是蝴蝶?”
——“蝴蝶是毛毛虫体内的成虫细胞发育来的,毛毛虫会作为蝴蝶的发育营养。”
谷子书和方老先生曾有过这样的谈话,如果他没有对“蝴蝶”一词过于敏感,这句话就像普通的冷知识一样会被大脑滤过。蝴蝶计划的蝴蝶,和岳贤的蝴蝶蛋糕,以及方老先生的蝴蝶之间,是否有联系?
花常乐没忍住,还是在电脑里插入了u盘查看资料。打开文档的时候,他发现这没有用。内容被加密了,全是乱码,无解。
——难道谷子书傻了吗?
他一拍桌子,决定去睡觉。
第二天,在警局,花常乐开始调查岳贤,他在信息资料库找到了岳贤的档案:岳贤就读于秋林大学油画系,是研究生,还没毕业就失踪了。他把资料打印出来,一边走一边看,看见身高栏里填着175c。花常乐又对照了填写时间,是岳贤失踪前的那一年的。一个成年男性不可能在几年中突然长高7cm。难道是增高鞋垫?但是如果岳贤穿着增高鞋垫……花常乐用手比划了一下,7cm,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
就在这时他撞上了孟法医,好巧。他打了个招呼,便问起自己昨天的猜想:“孟姐,防尘面具和防毒面具是不是能让人闻不到信息素?”
法医说:“看材料,有些材料能吸附空气里的杂质,包括大部分信息素。”
花常乐又问:“那什么情况下那人戴着面具也能闻到信息素?”
“防毒面具的滤毒罐和防尘面具的滤盒都会失效,那是消耗品,一旦吸收了标准量的污染物就失效了,那时候戴着面具的人会感觉呼吸压力变大。”
——深呼吸。花常乐想到了黄衣狗深呼吸的原因。
“如果一个人穿着防护服,能让大家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吗?”
“看是什么材质,有些材质能做到。”
“那如果割破那个人的防护服是不是就能闻到他的信息素?”
法医突然笑了,她边笑边说:“哪这么容易,万一他喷了香水呢?也许你们可以靠味道抓犯人,但是实际操作还是靠化验和信息对比啊。”
“哦对。”花常乐也笑了,想到了那瓶“真爱五号”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