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歆雅的事情,茳姚全盘都接下了。
不过,在院子里见到我师父的时候,茳姚却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事情,她可以解决。
甚至说,她保证百分之百能保住张歆雅。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要求,答应什么样的条件,得她完全做主,而且,最终的结果肯定也不可能完全像我们想象中那么理想。
事已至此,我们几个该用的办法都已经用了,实在是束手无策,除了答应下来,再没别的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绾娘儿继续闹腾下去吧,对方现在完全掌控身体,张歆雅还被人家摁着呢,拖不起,要不然再拖几天下来,谁知道张歆雅还在不在了,她在黄泉路上多么手黑心黑咱不清楚,但到了这一辈子,那就是个普通人,活人生魂是和阴魂没法比的,被夺舍就成了无根之萍,是风中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茳姚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对解决这件事情似乎已经胜券在握,见我们答应下来,甩头就进了西屋。
鹞子哥不太放心,本来是想跟进去的,没成想刚上台阶,茳姚就把门关上了,“嘭”的一下,差点把鹞子哥一张脸拍成大饼,还在屋子里撂下了话,不想坏事就最好别跟进来。
没辙,我们几人只能蹲在门口候着。
最开始的时候,屋子里的绾娘儿还在怒吼尖叫,动不动就说什么要鱼死网破,似乎反抗非常激烈,搞的我还真有些不踏实,现在的茳姚可真经不起试,一试准完蛋。
谁知,吵吵闹闹不过十分钟,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老白扒墙根儿听了半天,说俩人不知道在捣鼓啥,好像在窃窃私语,却听不清到底说什么。
我师父说,绾娘儿下了手段,故意不让人听的,强来立马会被发现,老白这才消停。
在我家祖宗灵堂的门前蹙眉不语,心里还是惦记着这家里的布局。
他说,我家的祖宗灵堂没那么简单,可能藏着我父亲失踪的一些线索。
那里我们也不是没有去过,可惜没什么发现,不知道我师父为何作出了这种论断。
最终,他还是走了进去,说有些事情需要去证实一下。
我本意也想跟着,毕竟事关我爸妈,但凡稍微有一点的发现,我都不想错过,可惜被我师父拒绝了,他说目前也就是有个猜测而已,需要安静下来仔仔细细的思索,我在反而会打搅他的思路,让我安心去睡觉,只要有一点眉目,他一定会通知我。
就这样,我被撵回了屋,明明已经很困倦了,可躺在炕上瞪着两只眼睛,死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我爸和我妈,还有以前的点事情,胡思乱想着,一直等天色完全放亮了,才迷迷糊糊入睡。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噩梦连连,甚至都梦见了我那个从来都没见过的爷爷,对方翻着血丝密布的眼睛,大指头遥遥戳着我,说我是个惹祸精,所有的事儿都是我惹出来了。
正当我陷在梦境中,死活钻不出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了,等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脸上湿漉漉的,竟是在梦中哭了,枕巾都被濡湿了。
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挂在了西边,说明已经是半下午了。
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耷拉着脱鞋下地开门。
门外,赫然是不久前才见过的老安和小刘,两人穿着笔挺的制服,可脸上却带着浓浓的疲惫,明显是工作了许久。
我动了动鼻子,在他们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他们应该不久前才和尸体接触过。
两人的到来,惊动了院子里的所有人,老白和鹞子哥纷纷赶来,后面跟着很不精神的张歆雅,就连我师父都从祖宗祠堂里出来了。
“是不是有我爸的消息了?”
我一看二人这态势,就知道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嗯……”
老安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先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说着,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递给我。
袋子里的是一根黑色的羽毛,上面沾染着些许血迹,那羽毛又硬又长,就跟钢刺似得。
“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小刘道:“我们做过化验和辨认,这羽毛不是目前已知任何一种禽类的,你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印象!”
这哪里需要辨认?
我只是拿捏着密封袋一入手就知道,这就是羽民身上的羽毛!
难道……邢伟又出现了?
不过,这种事儿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人信,还会惹麻烦,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了:“您都说了,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禽类身上的,我哪儿能认识啊!”
小刘还要说话,不过被老安阻止了,略一犹豫,老安说道:“我们可能发现你的父母了。”
可能?
我敏锐的把握到了他话中的问题,当即追问道:“他们人在哪里?为什么是可能?”
老安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样的态度让我愈发的不安了,急道:“您倒是说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刘也是面有难色,甚至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件事情,我们也需要你的协助,怎么说呢,dna验证显示是他们,可……暂时难以下断论。”
他的话中有安慰的意思,看那样子,分明就是怕我承受不了真相。
我也不是个傻子,立即有了不好的猜测,昨天晚上给自己打了一晚上的气,告诉自己要勇敢、坚强,可事到临头,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根本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