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上屋顶,王黎、赵云二人站在屋顶极目远眺。
一方白色的世界映入眼底,白色的瓦,白色的墙,白色的树木琼枝,绵延不绝,除了屋顶上有个三尺见方的瓦楞并无半点积雪外,其余地方尽是两三寸厚的雪被,哪里还容得下其他颜色?
甚至,一平四整不见半只脚印!
显然,此人也在此处听上了好一阵子,否则屋顶上那三尺余长宽的瓦楞为何没有半点的积雪?而且,此人的武功也恐怕也绝对称得上是出类拔萃了,至少那手踏雪无痕的轻功,王黎就自愧不如。
王黎虽是焦急,却并不慌张。
他知道此人就在这附近,他也知道此人一定还隐藏在某个角落,这天下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逃脱他和赵云的速度及反应的寥寥无几,这人肯定不再其中。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是皇甫嵩的女婿,疏不间亲的道理他一直都深刻于心。
王黎拍了拍赵云,二人干脆盘膝坐在屋顶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和冰雕玉琢的世界,气定神闲。
天,越来越暗,风,越来越急,雪,越下越大。
不及半个时辰,二人身上已落满皑皑白雪,仿佛两尊不动菩萨一般。
蓦地,稍远处一棵大树恍似弹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树洞里的松鼠蹦跶了一下,还是琼枝上的雪鸮(xiao)相互打闹了一下,一团婴儿拳头大小的雪块轻轻的从树上跌落下来,悄悄的没入大雪之中,在这方冰雪的世界中,显得那么的平常,那么的不起眼。
可是,在有心人眼中,那就是不平常。
这以往热闹异常的巷陌里怎会有松鼠和雪鸮呢?
风未动,树未动,屋顶上的两尊不动的菩萨却动了,王黎和赵云二人在瓦楞上一踮顺风而下。
中兴剑出鞘,亮银枪在手,一弯弧光如满月,一道银辉似蛟龙,蛟龙怀抱满月,明月常伴蛟龙,砰地一声,一枪一剑正中树干。大树枝折叶落摇摇晃晃,白雪漫天飞舞纷纷扬扬。
一道白色的人影一声长啸,蓦然从树冠中剥离出来,远远的落在雪地上。
只见那人浑身上下一片素白,白色的毡帽,白色的狐裘,手戴一双白色的手套,甚至只露出的眉宇之间也落满白雪。
王黎冷哼一声踏步上前,厉声喝道:“阁下何人?竟敢偷听我等谈话!”
那人一声怪笑,仿佛雪地里的雪鸮,双眼冷冷的看着王黎:“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当是白衣银狐、常山赵子龙和新都县令阎伯敬的谈话吧!
常说百闻不如一见,果然见面不如闻名。素闻白衣银狐忠君爱民,是个了不起的汉子,谁知道这白衣银狐暗地里却暗藏祸心,私通反贼密谋造反。这消息若是散播出去,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闪瞎了狗眼?”
王黎双目一凝,目光紧紧的锁在那人身上:“我和太平道打交道的时候,曾听他们说过一句话,只有死人最值得信赖!阁下如此光明正大的将偷听之事讲出来,难道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怕?笑话,我这辈子还没有怕过谁!”那人傲笑一声,突然一愣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一变朝远处扫了一扫,神情有些讪讪,搓了搓手说道,“废话真多,要战便战吧,这里这么冷,早点打完我要回去烤火呢!”
“切!还想回家烤火,王某就怕你今日来得去不得,不如直接将你架在火上烤了得了!”
“哈哈,烤我?不是我吹牛!我之轻功冠绝天下,踏雪无痕,你能捉住我?若不是我特意在此等你,你此刻还能够看得见我吗?我这人最是公平不过,若是你白衣银狐怕我将消息散播出去,你也毋庸太过客气,不妨直接与我打斗一场,等你胜了我自会与你细说!”
这特么的是谁啊?这么极品,只怕和那小月月有得一拼!
王黎气得双肩抖动,忽听赵云轻轻一咳,斜眼瞥去,只见赵云悄悄向那人身后的大树指了一指,原来那树干上竟缠着一条钢丝一般的白色细丝,在风雪中微微飘动。
若不是赵云心思犀利,只怕自己也被他瞒了过去。
哼,原来如此,整日打猎,今日却差点被燕啄了眼!装神弄鬼的东西,特么的还你真以为你是铁掌水上飘,踏雪无印痕呢!今日不将你揍得连隔夜陈饭都吐出来,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王黎心中一冷,手中的中兴剑斜斜的指着那人:“既然阁下强烈要求,那王某今日就满足你!”
白衣人见王黎长剑出鞘,嬉皮笑脸的表情已悄然消失,脸上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这一刻他已不再是浪荡不羁的游侠儿,而是一名宗师级别的剑客。
他的手很稳,右手只是轻轻一抖,一道弯月就从身后腾起,金戈盈耳。
白雪纷纷,漫天肃杀,西风卷起半空飞雪。
风未至,雪正扬。白衣人剑已出手,洁白如玉,破风断雪,仿佛利箭一般乍现眼前。
王黎一声冷笑不退反进,几个游龙步疾闪,中兴剑在雪地上一拖一卷一挑,一蓬雪花落在白玉剑上怦然炸开,中兴剑顺势搭在白玉剑上,直刺反撩,已随身贴近那白衣人,两道人影交织在一起。
这才几日,兄长的这一手剑术越发的变幻莫测,若是没有七八十回合,只怕是云也难以压制了。赵云一声赞叹,收回手中的亮银枪背负在背上,放下心思跳将开去,遥遥的看着雪地里二虎争斗。
白雪纷纷,梨花朵朵。王校尉掌执中兴剑,剑气森寒;白衣人手握白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