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恒听到北冥深的话,唇角不由缓缓裂开一抹嘲讽的笑:“北冥先生,我不觉得我的原谅有那么值钱。
至少,我听过你在j国的不少事迹,死在你手下的人可不止两三个,你难道这是吃斋念佛了,需要得到大家的原谅?”
“我知道你很恨我。”
北冥深感觉,自己的尊严在被他自己亲手一点点打碎,踩进泥土里:“我只想你告诉我,你怎样能够原谅我,再难我也会去尝试。”
宋子恒望着面前的男人,想从北冥深的脸上看出一点儿别的想法,可是,都失败了。
他收回目光,不去理会他,只是淡淡道:“你走吧,我父母的墓前不欢迎你。
如果要我原谅你,除非我的爸妈能回来。”
北冥深听到宋子恒的话,心头忽然闪过一道思绪。
为什么宋子恒只提到了父母,而没有提到姐姐?
他们姐弟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他开口:“你姐姐——”宋子恒自知刚刚的破绽,于是打断北冥深:“我姐姐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北冥深想到当初,楚铭尧烧了游轮,宋伊人随着游轮坠入大海。
所以,宋子恒还在幻想着宋伊人没事?
他没再多想,而是道:“我得了一种病,需要荣家的药方。”
宋子恒闻言,不由抬起眼睛,眸底多了几分了然:“原来如此,我就说北冥家主不可能突然转了性。
原来,不过只是为自己?”
“子恒,你可以开个价。”
北冥深道。
“我想想啊——”宋子恒拖长了尾音:“你如果病死了,你儿子不过才几岁,根本不可能继承家业,那么你们家族里,那些德高望重的必然会为了家族的事情争得你死我活。
而且,北冥与墨是你唯一的继承人,其他人会不会因为眼馋他手里的东西,而不小心制造意外?
毕竟,怀璧其罪。”
说罢,宋子恒又道:“北冥深,你主动说你有病,看来的确是病了。
你把软肋告诉我,那我在墓前,而是望着远处,笑着叫了声:“姐姐。”
北冥深看不见,以为面前就是宋伊人的墓碑,于是弯身将手里的花束放下。
于是,十字路上,一束花束蓦然显得有些扎眼。
宋子恒狐疑地转头去看,先看了眼花束,又抬眼去看北冥深。
这个人,莫不是手脚平衡能力出了问题,连放花束都放不对地方吧?
而下一秒,北冥深的动作就惊呆了他。
只见北冥深对着前面的一条石子小道,深深鞠了个躬:“伊人,对不起,当初都是我的错,我们明明也算是有交情,却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害死。
这件事,沫沫也恨了我很久,对不起。”
宋子恒看得目瞪口呆。
随即,一个闪念突然划过他的脑海——北冥深,不会瞎了吧?
心头一怀疑,宋子恒就抬起手,冲着北冥深比了个手势。
他动作很轻,没有带动空气,也没有声音。
果然,北冥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个人,果然瞎了。
呵呵,老天有眼,善恶轮回终有报!宋子恒觉得畅快,只是畅快之余,又觉得无力又难过。
北冥深瞎了又怎样?
哪怕是死了又怎样?
他们宋家,都再也回不去了。
宁国没有神外一把刀宋运成,海晟没有雷厉风行的女总裁徐青,而他的姐姐,虽然活着,却也不能在天下人面前说一句,她是宋伊人!宋子恒觉得心头颓然,对于身旁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的儿子,一点儿也提不起任何心情。
他只是走了两步,弯身打扫了宋伊人的墓碑,然后转身就走。
北冥深只知道宋子恒走了两步,却不知他的菊花放在了路中央。
听到宋子恒离开,他也跟着往前,只是道:“子恒,我会告诉你,我的诚意。”
宋子恒没有说话,他径直大步往外,将北冥深远远甩在身后。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学校。
今天是开学报道第一天,他收拾好心情,走进校园,望着个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宋子恒唇角微扬。
这是他的新战场,校园、公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