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精把恩人他带到这儿,当然不会是请他来做客的,”张小普叹道,“但你们忘了吗,那怪人,就是你们说的树精,为什么一定要和恩人见面?他是想要恩人体内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啊!综合你们在来的一路上讲述的那些情况,恩人现在暂时失去了他的力量,要想恢复,则需等待月圆之夜。那么,想要那力量的树精,在月圆之夜来临之前、在恩人力量重新回归之前,是绝不会要了他的性命的,对不对?”
周游愣了愣。张小普说的这些,原本在庭山时,老师牛五方他们也曾表示过类似的意思,周游深以为然。但是现在,眼睁睁看着这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周游却对此怀疑无比:“钟阿樱要的是他的力量,而不是他这个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即使他身死,那力量也会再一次回归到他的……尸体上,那钟阿樱也就没必要非要留着他的命到月圆之夜啊!”
“不,不会。”像是从张小普的话里重获了力量,江月心的声音此时重新又沉稳了下来,“那力量……那古怪的真气,是和他的生命相连的,如果他死了,那真气的根源也会一并消失的,如此,树精就不会得到她想要的无穷无尽的真气……”
江月心抬眼望着张小普,头一次以无比的认真看着这位普通人,郑重道:“谢谢。”
“真的是这样?”周游看起来也是松了口气,但还是很不放心的再追问了一句。
江月心点点头:“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确定!”
张小也走近些,看着江月心手中的青铜面具又道:“对呀,来的时候,周游你不是还跟我们提起过,钟阿樱那树精对恩人他还有些招揽之意,要让恩人成为她的什么大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加不会轻易对恩人下手了呀!”
“对……对啊!”周游既纳闷又很生自己的气,这些线索信息明明白白的都在告诉自己,那少年一时半会儿不会遭遇不测,可自己为什么仍然会心神大乱呢?
直到此时,周游才感觉自己跪倒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于是他手在棺床上一按,站起身来。
棺床上的血迹面积极大,周游的手就按在其中。血迹已经凝固,但远未到干巴的程度。周游触手仍觉粘腻。看来,不管那少年在这里遭遇了什么,但从时间上来推算,应该与此刻相距不远,周游他们加快速度的话,应是能追上他的。
不过,追上的前提,是要辨明那少年的去的方向。
周游举起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这才发现,这间寝殿内,无论是棺床之上还是棺床以外的地面和墙壁,都残留着不少血迹,却无从分辨这些血迹是否来自于同一人,更无法辨别血迹是伤者进来这里还是离开这里时留下的?
周游不由自主看向了江月心。
江月心瞥了周游一眼,仿佛能读懂他的心思似的,道:“阿玉他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然后就被带走了……他离开的方向,应该是……”
说着,江月心的目光再次垂了下去,看向棺床正中心的位置。
那里除了最为浓烈的血腥,还有一只手臂粗的孔洞,黑黝黝的仿佛通向更幽深的黄泉地府。
金井。
古时候,人们相信人在死亡后,灵魂会离开身体,因此,在葬下死者的时候,一定会留出一条道路给他们的灵魂行走,帮助阴阳交流沟通。这就是金井。
但是,作为灵魂的通道,金井一般来说都不会太大,毕竟那不是肉身的去处。
因此,周游和张小普看着那黑乎乎的金井,心中都是充满了疑虑。张小普疑惑道:“从这儿走?恩人他难道会缩骨法不成?”
“就算他会缩骨法,在真气尽失、受伤严重的情况下,也绝不可能用的出啊!”周游下意识地摇着头,“这怎么可能是通路呢?”
“可他的气息,明明就是这样说的。”江月心对于自己的追踪方向毫不怀疑,“他的确不会用什么缩骨法,但气息又绝对是从这儿消失的,所以,我猜,这地方一定会有什么机关,就好像咱们从地面进入通道时那样……”
江月心又顿了顿,皱眉道:“可是,在这地方又不像我们下来的那个入口,偏又感觉不到任何额外的气息……”
“这样的话,那机关就可能并非由术咒布置的,”周游若有所思道,“很可能是这大墓在建造时就对金井这里进行过特殊的设计,留着什么精巧且隐蔽的装置。”
“你怎么知道这是大墓?”江月心疑道。
“我刚才就说过,这个地方的形制与权贵皇族的墓地很是相像,十有八九就是墓室,”周游道,“而且现在咱们又发现了棺床、金井,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墓室了,对不对,小普?”
专业人士张小普点点头,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听周游紧接着又说道:“而且,这个地方,我曾经见过。”
“你见过?”
“你也见过?”
江月心扭头看着与自己同时问出声的张小普,满腹狐疑道:“什么叫‘也’见过?难不成,这鬼地方,你知道?”
水人的目光在张小普和周游之间来回游移:“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们竟然都会知晓?”
“我先来说吧,”周游道,“这地方,刚进来的时候我没顾得上仔细看,现在见了这须弥座样子的棺床,才猛然想起,我曾经在海马葡萄镜中见过这座墓,或者说来到过这座墓。”
“海马葡萄镜?”张小普和江月心再一次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