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人对周遭气息的变动感觉很敏锐。周游刚刚开始点下“光”字符的第一个点,江月心便疑惑道:“你就算是个初学者,调动真气也不该是这等水平吧?抖什么抖?”
周游干脆把手放了下来,闭了眼睛深呼吸。
江月心更加疑惑不解:“周游,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还在那儿吗?”
周游依旧闭着眼睛答道:“我在……我……地上好像有个人……”
江月心愣了愣,随即又冷笑道:“怎么?碰到个人就把你吓到了?这人到现在都没动静,可见多半是个死人。你身为修习者,难道连死人都怕?”
周游沉默了片刻,又幽幽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咱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救人吗?如果想救的人已经……”他说不下去了。
江月心听了,却并没有对周游增加任何的理解,反而在冷笑里更多了几分嘲弄的味道:“你担心是他?省省吧,绝不可能是他。我对他的气息了如指掌,又站在门口如此近的位置,”如果真是他,我早就会感觉到了。
水人这话倒不算夸大,打从一开始在地底下没完全从“冰箱”里解封的时候,他就能分辨出周游体内那少年的真气,可见他说对那少年气息熟悉的话,绝非虚言。
但是周游也有自己的考虑:“不错,他若活着,你当然不会认错他的气息。但是,如果他已经……你还能感觉到气息吗?”
“闭嘴!”江月心怒道,“他是不会死的!绝不会!”
“我当然也希望是这样,可是……”周游凝望着黑暗中起伏的人的身体轮廓,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可万一是……”
“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张小普的声音忽然在拱券门边响起,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束发黄的暖光。
周游和江月心同时转头去看张小普。只见这位“普通人”举着一只手电筒,照射向拱券门外的黑暗中,一脸的无奈和难以理解。
张小普的确是想不通这两位“高人”的行事风格。明明就是瞅一眼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这二位偏是要以分析出一篇论文的架势准备持续作战——打嘴炮。
张小普虽然一直称呼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为恩人,但他与那少年的相处远不如周游和江月心来得多,因此,他自然也就无法理解周游和江月心二人那种如出一辙的矛盾心理: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坚信那少年没事儿,却又隐隐的担心意外发生。
不过,现在所有的疑虑和纠结,全都被一束暖光给强制消除了。
不敢看也得看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江月心只看了一眼,紧绷的肩膀随即放了下来。他对着还坐在地上的周游道:“你看,我就说不可能是他吧!”虽然这样说着,可水人说话语气里的那种劫后余生一般的松弛感,就连张小普都能听得出来。
当然,张小普很聪明的闭着嘴,只是尽心尽力地充当灯光师的角色,一心打好光。
周游坐在地上对江月心的话充耳不闻,只觉浑身无力仿佛虚脱了一般。不是他,真是太好了。
不过,看着地上的那个人,周游皱起的眉毛还是没办法松开。
地上那人的确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却并不是什么不相干的死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家伙应该算是周游的老相识了。
江月心走出了拱券门,负责打光的张小普自然也跟了出来,站到了周游身后。这一来,刚才恰好被周游挡住的那死尸的正脸,张小普终于能看清楚了。他只好奇地望了一眼,不由惊叫了出来:
“路西?冯?”
周游默默点了点头。
江月心不解,向旁边的张小普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哦不,”张小普挠着头发道,“确切的说,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怎么说?”江月心追问道。
“这是一个有名的歌星……”张小普话说了一半,忽然瞅见江月心的复古裙衫,于是停了停,不等江月心再问,便自觉主动地换了种说法,道:“他是我们这里很受欢迎、很有名的一位伶人。”
“哦……”江月心听了却仍是不解,“伶人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这也正是张小普的疑问。他回答不了江月心,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周游;“这……周游,路西?冯也是修习者吗?”
“他不仅是修习者,而且还是钟阿樱手下的一员大将。”周游沉声道,“钟阿樱手下有六员冯排第四。就在几天前的演唱会上,正是这个路西?冯,差一点就唤醒了观众们体内的尸虫,酿成大乱。”
“什么?”张小普吃惊地张大了嘴。演唱会的乱子,他还没了解内情,还以为就是传言所说的那样,是豆腐渣工程导致的重大事故而已。此时听了周游的话才知道别有隐情,而且还与一位当红明星有关,张小普心中自然惊异无比。
江月心关注点却与张小普不同:“那树精手底下,只有六个人?她苦心经营这些年,就只这点儿本事?”
周游回头看了水人一眼,道:“钟阿樱这些年发展笼络的人不计其数,而且,据说就连她那草木一属的,也被她争取到了半数之多。我所说的这六人,属于钟阿樱手下的大将级别,是直接听从她命令的。还有……”
江月心见周游忽然停了下来,遂催促道:“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啊!”
周游叹口气,道:“还有,这钟阿樱不知为何,对‘七’这个数字情有独钟,因此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