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是李泽一直非常重视的一个地方,水系众多,特别是运河修通之后,更是沟通南北,不仅是交通发达农因更为发达,冲击平原让这里的土地极为肥沃,极少受到旱涝之苦。当年李泽要一把火烧掉德州,就是因为不想横海利用德州对尚很弱小的自己发起攻击。
现在,他的统治已经极其稳固,德州当然要重新利用起来。一个新兴的德州,将成为李泽控制北方,交通南方的一个枢纽所在。
德州刺史衙门居于新城的正中心,数条大道在这里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广场,青砖砌成的围墙圈出了一块地作为刺史衙门的所在,不过这个时候,这片地上,却只有廖廖的几幢建筑,与其它坊区已经形成规模的建筑,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这一点,李泽倒是很满意。德州刺史郭奉孝,的确是一位很能干的人。
郭奉孝,章回弟子,历中举人,进士,却因本人善营建而在选官时被补进将作监,一路升任至少监,后因官场倾轧而丢官罢职,困居长安,在章回决定到武邑之后,郭奉孝便举家跟随,到武邑之后,立即便被李泽任命为了德州刺史,主管德州新城营建事物。
这算是郭奉孝的老本行,上任之后,他也果然不负李泽所望,将新城建设管理得井井有条,在这一点之上,他比杨开要强得多了。
杨开在动员发动人手,鼓舞士气干劲,蛊惑人心方面,无人可比,但如果到这些具体事务之上,因为能力,见识方面的原因,就错漏百出了。只能用更多的人力,物力来补足差错,而郭奉孝到来之后,用其专业的知识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更让李泽看重的是,郭奉孝能与义兴社通力合作,将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攥成一个拳头,力往一处使,眼往一处看。
章回的弟子,特别是那些已经出人头地的弟子,当真是没有一个废物的,那怕是丁俭,那个对李泽施政有着不同见解,算是武威阵营之中的一个持不同意见的家伙,现在在翼州也做得极是不错。翼州现在官宦,豪绅,世家与义兴社之间相处融洽,能群策群力,便是这家伙的功劳了。
事实之上,现在在武威李泽治下,正在不声不响地形成一个以章回为首脑的文官集团,在李泽的刻意安排之下,这些文官正在逐渐地占据一个又一个的显赫位置。
大唐在历经了这么些年来的动乱之后,虽然逐渐又稳定了下来,但节度使割剧,却在事实上形成了武人当道的局面,文官的地位急剧下降,已经成了武人的辅佐,这在李泽看来,是不正常的。
武力,始终只能是统治的最后手段。他可以为爪牙,为利刃,但绝不能为首脑。否则,天下必然动荡不安,当所有人都形成了以武力为解决问题的最利索的手段的话,对于治理天下,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诚然,这是最简单的手段。
李泽想要改变这一切。
由文官来决定打不打,打哪里,然后由武将去决定怎么打,文武各司其职,互相牵制,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平衡历来是一个难题,但李泽想去挑战一下。他不想武人当道,用刀子来讲道理,也不想武将完全沦为工具,想想宋朝何其富有,军队装备雄甲世界,但对外战争却是打一场输一场,究竟原因,就是武人地位太过于低下,不懂怎么打的文官一通瞎指挥,不输才怪?
虽然现在自己治下的文官,基本上都懂得怎么打仗,这得益于章回的有效教育,但这并不代表以后的文官就会打仗,所以现在的李泽依然是小心翼翼。
郭奉孝捧着一个长方形匣子,放到了李泽的面前,打开了盒盖,内里,十几枚黄灿灿的铜钱,便出现在了李泽的面前。
武威通宝四个字,将李泽的眼晴也映得黄灿灿的。
“节帅,这便是德州铸币厂最新铸造出来的钱币。”郭奉孝略有些得意地道。
李泽小心翼翼地从内里拈起了一枚武威通宝,放在眼前反复端详着,话说这铸币权,可是他费了老鼻子劲儿才从朝廷哪里正大光明争来的权益,拥有这铸币权,在大唐现在所有的节度使之中,他武威是第一家。
现在那些盘踞各地的节度使,只怕还不明白,他付出了偌大代价争来的这铸币权代表着什么,当然,等他们明白过来,蓝子里早就没有鱼了。
在德州新城,最重要的,便是这家铸币厂了。
“比过去通用的唐钱要漂亮多了。”李泽在手心里把玩着这枚武威通宝,“铜与其它金属的比例是多少?”
郭奉孝摇头道:“节帅,这个只有铸币厂的总技司心里才清楚,另外,度支司的相关人员也是清楚的,这不在属下的职责范围之内,所有属下自然也不会去打听,不过属下听铸币厂的总技师说过,如果谁想用这些铜钱来融铜获利,只怕会亏得连底裤都没得穿。”
“这么自信?”李泽笑了起来。
中国历来缺金,银,铜钱一向便是交易流通的主力军,但铜贵钱贱,经常便有不良之人大量收购铜钱然后融化之后制造铜器取利,使得市面之上钱币流通紧张,造成金融上的混乱,这也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深恶痛绝的。
制造能够持久,耐磨,不易损坏,但却又能让这些混蛋无利可图的铜钱,一向是铸币司最头痛的问题。
“这里有十几样范钱,就等着节帅圈定一种,便可以开始制造了。”郭奉孝道:“等到明年开春,河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