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队长跟牛大叔都愣了一下,这丫头在家里的时候都不搭理人的,到了省城才几个月呀,不用人告诉就知道打招呼了,还那么自然。
牛大叔:“还是你二嫂会教孩子,小四呀,城里呆着习惯不。”
朱小四:“有我嫂子还有田花姐在,比家里上学好。”
没说呆着,她在省城上学呢,不然把嫂子给埋汰进去。
田大队长:“学习成绩咋样呀,在省城上学,肯定比在咱们家上学出息,上学不容易,要知道珍惜机会。”
朱小四:“叔,知道了。”
话不多,不过答的都挺对路。田野在边上就想起来那句话了,社会我小姑,人狠(好)话不多。
从朱小四的身上田野就学到了,话够用就成,多了就不金贵了。
田大队长看看朱小四:“你在这呢,我就是跟你说说,虽说你还是个孩子,可该知道的也得知道。”
朱小四眼皮耷拉下来了:“叔你说。”
田野感觉不太好:“叔,先吃饭吧。”
田大队长:“早晚得知道。”
田野闭嘴了。牛大叔边上叹口气。田花那边扒着门缝进来了。
田大队长:“八月节的时候,你家里就闹腾一次了,你嫂子嚷嚷着你三哥把你买到城里了。花儿看不过去,就说你在你二嫂这边呢。”
后来不知道谁在村里说,你在省城捡破烂呢,不知道怎么到了你嫂子耳朵里面,回村子就闹腾,说你这个小姑子,不给她看孩子,反倒给招出去老二家当牛做马,伺候人,还捡破烂养家。
田花有点不敢看朱小四还有田野,这事她惹出来的,要是不说的话,就朱小三一人扛着,哪能把田野跟朱小四都给绕进来呀。
朱小四:“我回家跟他们说清楚去。”
田大队长:“不用,闹腾吧,左右,你爸妈也不敢进城找你来,你三哥说了,你在省城上学呢,学费吃喝住宿老贵了,都是借的钱。谁要惦记你捡破烂那点钱就先把你的学费拿出来。一年二百就成。”
朱小四唇角勾的有点讽刺,这二百块钱足够他爸妈怯步了。
牛大叔:“小四呀,上学不容易,咱们家都不缺钱,学了本事,那就不是这点钱能买来的。你爸妈糊涂”
田大队长都没有看朱小四直接就说了:“当时你妈就说了,就当没你这个闺女,早就分出去了。”
朱小四:“叔,我知道了。”
田野觉得田大队长这话说的有点过。说不说还不是就这么过。
田大队长:“你也别觉得不得劲,我也不是给你嫂子买好,就是觉得你该知道。就这么回事。”
朱小四:“叔,我懂,分家单我一直都留着呢。”
牛大叔那边还可怜孩子呢,听到这话愣是忍不住抬头使劲看了朱小四好几眼,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呀,当初朱老二在家的时候,这话他贴墙根可没少听见,这可真是亲兄妹呀。
话说朱家那样的父母,除了字据,还真就是没啥别的好办法了,一个十几岁上学娃,捡破烂的钱都惦记。
为这个还记恨自家亲闺女。也真是没谁了,怎么就不想想,孩子大了,出息了,那不是比钱贵重吗。
田大队长:“吃饭吧,家里你爸妈都好。”
好吧这话朱小四真不关心,越好越好,她习惯了不被家里关注。
偶尔因为外物带来的关注,让她齿冷,让她刚刚感觉到的世界上那点美好,都给你破坏了。
喝酒的时候田大队长表情特别的轻快:“这点事说道完了,把袋子给你,我也能睡个踏实教了,我给一个大队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也没看到过这么多钱。”
田花心说也不知道多少钱让他爸都这么说了,回头她就跟她姐一块看看。
孙二癞子这个被叫过来陪着一块吃饭的,满脑袋大汗,田花特意给他准备了毛巾,都要湿透了。
牛大叔都怀疑这孩子虚了。很隐晦的提醒孙二癞子:“这省城是好地方,啥都新鲜,可也不能拿自己身子糟蹋。”
孙二癞子抬头:“啊”
立刻就明白牛大叔说的怎么回事了,赶紧扫了一眼田大队长,都要哭了,我在村里顶多就是个二流子,能多坏呀,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哭丧着脸:“叔,我在省城,正经八本的做买卖,本本分分的。真的。”
然后放下毛巾:“这汗,不是虚的,我这不是没跟叔坐在一块吃过饭吗,我紧张。”
牛大叔:“一个村的,你紧张什么,又没做坏事。”
问题是他想做坏事呀,又看了一眼田大队长:“我就是紧张。”抿着嘴巴啥都不说了。
田花:“我作证,孙二哥在省城可是踏实着呢,挣的都是辛苦钱,手艺钱。”
孙二癞子眼巴巴的看向朱小四。他是不指着田野给他挣口袋的。
朱小四抿嘴:“从我到了省城,孙二没出去跟二流子混过,家里家外也很照顾同乡,他的店铺在省城口碑也不错。”人说的可比田花具体多了。
王大牛这个憨子:“小四,你咋知道。”
朱小四低头,吃饭,然后才开口:“我出门的时候,让外面几个铺子帮忙照看着我家门口,顺便也照看了孙二。都是咱们的租客,好说话。”
孙二癞子眼睛都瞪圆了,所以他被人监视了这么久,是吗?
田野揉揉额头,咱们就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农户,过的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日子,为什么感觉跟无间道一样呢。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