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春像个奴才一般卑躬屈膝,然而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眼神里却满是狠戾。梁惠凯先是一阵不屑,就知道他是这种奸诈、阴狠、两面三刀的性格,可你能奈我何?可回头又总觉得他那恶毒的眼神有点儿熟悉,像极了一个人,让梁惠凯有些心惊,却怎么也扑捉不住,想不起是谁来。
正在恍惚间,李洪波打电话问道:“梁老板,那房子真的没事吧?”梁惠凯说:“放心,我还是有把握的。”李洪波说:“要不你今天再陪着我俩去看看?我心里没根呀。”梁惠凯一乐:“好吧。”
路过一个五金店,顺便买了一把锁、螺丝刀,到宾馆带着他俩又去了平头哥的家。换好锁头,把钥匙递给孙悦说:“这房子就是你的了。”孙悦涩涩一笑:“觉得有点理不直气不壮呢。”
梁惠凯安慰道:“你们放心,我和平头哥还有协议,是合作伙伴,帮着他照顾生意。不论谁问,都推说是我租的,让我来处理。过了这段时间,别人都习以为常,也就没人关注了。”
孙悦问:“他家的东西怎么办?给他们存到一个房间?”东野小雨的衣服已经火化了,剩下的都是平头哥的,被褥那些东西起来生气的说:“你去河里浪吧,我上班去了。”梁惠凯哈哈大笑,拉住女人亲了亲说:“要是我就对:半山和尚常洗头。”“滚!”……
王冬冬父母不在家,两人终于可以放肆了。梁惠凯没心思去山上,打电话过问了生产情况,然后去街上买了十斤腱子肉,要学做酱牛肉。酱牛肉最好用腱子肉,肉与牛筋纠结在一起,卤好后切开,肉中镶嵌着金黄色半透明的牛筋,形成漂亮的花纹,也叫“花糕”。水浒里的梁山好汉一进小酒馆,点两盘牛肉两坛好酒,店小二端上来的“花糕也似的”卤牛肉就是腱子肉,
酱牛肉程序复杂,要先用清水浸泡,反复揉搓去掉血水;沥干水分,倒入各种调料腌制两小时,期间反复揉搓,让其进味;然后大火焯水,接着放入各种调料、黄酱,炖两三个小时。
一下午没干别的,刚炖好王冬冬就回来了。炒一份蒜蓉小白菜,切上一盘酱牛肉,喝着自酿的梨酒,这小日子舒坦!梁惠凯无比向往:“要是天天能在一起就好了。”王冬冬说:“仓央嘉措说:这是一个娑婆世界,娑婆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或许他说得对?梁惠凯问:“他还说什么了?”王冬冬说:“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话说到了梁惠凯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想去拜访他,问道:“仓央嘉措是谁?”王冬冬噗嗤一笑:“六世达/赖喇嘛!”梁惠凯惊讶不已:“达/赖也动了凡心,有心爱的女人?”王冬冬说:“和你一样花心,一样没追求,哈哈。”
吃完饭,两人捂的严严实实,挽着胳膊遛弯去了。听着王冬冬讲述仓央嘉措凄美的故事,梁惠凯说:“我没他有才,但是我好像比他自由。”王冬冬问:“你知足吧,最起码咱俩总能见面。”梁惠凯说:“如果钟灵同意咱们在一起生活,那才是人生赢家。”
王冬冬鄙视道:“白日做梦!她同意,我爸妈还不同意呢。”梁惠凯叹道:“我终于知道老丈人为什么叫泰山,太难翻越了!”王冬冬咯咯一笑:“知道就好。”
梁惠凯觍着脸说:“宝贝儿,一会儿去你家睡?”王冬冬说:“不行!左邻右舍知道了怎么办?咱们去小平房不是一样吗?”梁惠凯说:“你家是别墅,谁能知道?好宝贝,我就想睡睡你香喷喷的被窝。”
经不起梁惠凯再三哀求,两人偷偷摸摸的去了。进到王冬冬的卧室,梁惠凯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摞经书,拿起来一看,什么:心经、佛说阿弥陀经、金刚经、维摩经、楞伽经、佛说骂意经……听说过的,没听说的,十多本。
王冬冬红着脸,夺过来说:“看它们干什么?”梁惠凯心里酸酸的,用力把她抱在怀里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王冬冬宽慰道:“我是闲着无聊才看的,别想多了。这里边讲的挺有意思,来,我给你看两段,净化你龌龊的灵魂。”
王冬冬把梁惠凯推到椅子上,坐到他腿上,拿着佛说骂意经,随便翻开,指着一段念道:“佛说骂意。十方虫蚁。一切皆啖已。十方虫蚁。一切亦啖我。何不知惭。十方虫蚁。一切我为作妇。我亦一切取十方虫蚁作妇。何不能作愧。在生死大久不可数。当种习道。不当习种畜生业……”
梁惠凯问:“什么意思?”王冬冬说:“楞严经有句话:‘人死为羊,羊死为人’,人吃鸡鸭鱼肉,来世也要被他们吃。在无量劫的生死流转中,我们和畜生道的一切众生都相互做过夫妇,怎能不生起惭愧心呢?我们当种下修习佛道的种子,而不应种下畜生的业种。这是信佛的人不杀生的来由。
你看这段话,有六事没法。一者不事佛。二者不事法。三者不事戒比丘僧。四者不事黠人。五者不多教人精进行道。六者论议。贤者却是六事为增法。
什么意思呢?有六种事会使正法隐没:第一不敬佛,第二不敬法,第三不敬持戒出家人,第四不敬智慧之人,第五不劝人精进修行,第六乐说无益之戏论。贤者远离此六事,增益正法……”
梁惠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