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药后,章天青就又沉沉睡了一觉,出了一身的汗,基本烧就退了,腹部疼痛也减轻很多,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还好年轻,各种病痛恢复得很快。
但是此刻已经天黑,章天青本想再赶路,却被梁权河拒绝了。
“夜里深寒露重,你刚刚恢复,倘若强制而行,说不定有病倒。”梁权河说得很是坚决,一口否决。
在这件事情之上,梁权河不会退让。
章天青也知晓,明天之后她的葵水退去,动作也会灵活很多,也就同意了暂住一晚,明天清早务必启程。
梁权河这才同意。
之后两人简单跟小院主人用了晚膳,给了他一些投宿的银两,正准备入侵的时候,发现有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房间不够。
这个农家小院只有两间厢房,一房是主人的,另外一间就是章天青所睡这间。
那么问题来了,梁权河今晚睡哪里?
“当然跟你朋友挤一挤呀,两个男人怕什么?”小院主人说得理所当然,也不管他们两人,回自己屋里面睡觉去了。
要是以前梁权河不知道章天青身份的时候,还真有可能会挤在一间房,但是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这是梁权河的底线问题。
“我在门外的屋檐下靠一晚,你好好休息。”梁权河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开,轻轻将门掩上。然后拿来一张凳子,拢了拢外袍,就靠在门边看着夜晚的天空。
天地苍穹,无边无际,夜凉如水,梁权河的心境却是欣喜雀跃的。
他回想起初见天倾两人的对战,回想起皇宫内用太监河宫女们与她的排兵布阵的对战,回想起麒麟山脚下杀狼之争,一路走来,两人皆是对抗。
殊不知,他一直以来全力以赴对抗的是个女子。
怎么会这么神奇呢?
老天爷其实待他不薄,让他遇上这样一个人,让他觉得全身温暖,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他觉得很有期盼。
梁权河正要闭眼休息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
章天青搂着一床被子出来,示意递给梁权河。
梁权河微微一笑,心中很暖。
初春还是春寒料峭,一晚上在外面什么都不盖的话,确实不好受。
“谢谢。”梁权河道。
章天青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打开了们,负手站在门边,踌躇一阵,开口道:“不必谢。因为我有一事相询。”
“什么事?”
“上次年末那一晚,你跟我诉说了你对大启章天青的事情,我还有一事不明。”
梁权河没有想到天倾对他的这件事这么感兴趣,微微皱了眉,耐心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上次你说关于一万章家军之事与我们大家想象的不一样,如何不一样?”章天青目光灼灼的看着梁权河。
当时梁权河对于此事欲言又止,似乎还有内幕,章天青急于想知道最终真相。
梁权河深深看一眼章天青,问道:“为何如此关心这件事?”
“战神之死,是民间很多人热议之事。我也是其中一个想要知道真相的人罢了。”章天青看着黑沉的天空,负手而立。
沉默一阵,梁权河说话了。
“我不能多说,只能说,章老将军没死。”
此话一出,章天青双目圆睁,负在身后的的手颤抖起来,为了掩盖住自己的颤抖,她紧紧的握成了拳。
“没死?但是那么多的尸体……”
“一万章家军尸体是真,章老将军尸体是假。”
“那他现在在哪里?”章天青声音有些颤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不能说。”梁权河裹了被子,仰头靠在了门上,闭了眼,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他能透露出章老将军生死问题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的话题,他不愿意再往下说了。
章天青不是个冲动之人,她知道倘若再逼问梁权河,他肯定会生疑且也并不会道出真相。
此刻的她不能鲁莽行事,只要梁权河还活着,答案迟早有一天她能够得到!
以前她很希望梁权河死,现在她则希望梁权河活,至少在透露其父亲所在之处之前别死。
得知了父亲还活在世上,章天青内心很是激动也很安心,但是她掩盖得很好,也不多说,关了门,躺到了床上。
只是虽然夜深,章天青仍然睡不着,一直回忆着她当初在北境从坟堆中将自己父亲尸体挖出来的画面。
只有相同的衣服和相同的骨骸,确实不能完全认定那就是她的父亲。
父亲,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无论你身在何方,天青定会将你寻找出来!
一夜未眠,第二天天刚亮,章天青就已经收拾妥当,拿上了包袱,打开门,就见到梁权河也已经站在了门边,显然已经醒了过来。
“你一夜都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是否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抓些药来活血化瘀?”梁权河倒也想周到,认为天倾在特殊日子,肯定需要疏通血脉才能舒服。
“已经无碍。”章天青到,看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空,继续道:“我们上路吧。”
“上路,你的身体……”
“我说过已经无碍了。不必再停留,恐生变故。”
章天青说完,在门廊边放了一定银子给这家主人,然后来到院子,解开马缰,翻身上马,就出了小院,朝外面奔去了。
梁权河虽然担心,但是也是无奈,只能也翻身上马,追着章天青而去了。
两人一路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