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王林泽的感情线成迷,楚灵犀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回忆起冥灵洞府中的一幕幕。
冥灵洞府被称为四界至险,据说无论仙魔妖凡,入其内者皆有去无回。
半醉半醒的楚灵犀踉踉跄跄前行,直至摔入第一重幻境方才稍稍缓过神来。
眼前之景为仙界南天门,两列仙兵仙将肃立严守,锃亮反光的盔甲足以晃瞎人眼,一位身着飘逸白衣的男子立于高耸入云的汉白玉门楼之下,背影遗世独立,姿态傲然出尘。
楚灵犀恍惚感觉南天门正在摇来晃去,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心知是喝飘了,揉了揉眼睛打招呼:“这位大哥…”
大哥蓦然回首,惊得妖女战神一激灵,酒醒的彻彻底底——那不是幻象,而是有血有肉的上仙林泽!
先前未曾谋面,但林泽见过画像,知晓这位身着招摇红衣的英气女子为何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妖女。
警惕之心骤起,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移到配剑之上,用最冷的脸压抑波澜起伏的内心——
“我靠,怎么偏偏遇到玄武族上仙林泽,我可打不过这孙子,该怎么办?”
“见鬼,怎么偏偏遇到妖女战神楚灵犀,玩心机与耍无赖都是她的专长,该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懂,敌一动,我…我就哭!脸面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性命顾,二者皆可抛,我就不信他好意思砍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好男不与女斗,赢无甚光荣,输无限难堪,假如她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奸计我岂不是要名誉扫地!”
忽而地动山摇,两人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峙,竭力保持平衡并四顾查找蹊跷之处,眨眼的功夫,幻象便由南天门变为九天正殿,众仙同贺仙帝德辉六千岁寿辰,珍馐美酒,极尽奢华。
楚灵犀发觉自己的躯体如鬼魂似空气,可以在一众假客气的虚伪神仙间自由穿行,她蹦着高拍打仙官的通天冠,双手却无法接触到任何实物。
“仙帝老儿六千寿辰!都过去两百多年了,这到底是虚幻的场景还是真实的仙界往事?”
她回身找寻林泽,发现这位脑回路清奇的上仙正自恋地与昔日幻影中的自己大眼瞪小眼。
楚灵犀生来就是肆意张狂的性子,闯祸不怕事大,走上前抬起两只手,分别掐住真实与幻象中林泽的脸颊。
林泽从未被如此冒犯,用剑柄重重打开她的手,冷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你愣在这里和照镜子似的,我不亲手摸摸,怎能知晓哪一位是真神仙,哪一位是假幻影”,楚灵犀大言不惭地编造借口,又探头探脑地细瞧幻象:“不止五官未改变,厌世冷漠的神情都和现在一模一样,半分活泼朝气都没有,确定是年轻时的你吗?”
林泽不愿回答,另提一问:“你为何要入冥灵洞府?”
楚灵犀油滑反问:“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会来这个鬼地方?”
“是我提问在先!”
楚灵犀自有歪理:“先问先答,公平合理。”
林泽满目嫌弃,不再多言,拂袖离去,大步疾行。
楚灵犀看出他没有杀心,而且感应到幻境应为法力高深者所创,仅凭一人之力很难离开洞府,于是怀着抱大腿的心思屁颠儿屁颠儿地紧跟上仙,为表诚意坦白道:“我和朋友打赌输了,只得进洞府闯一闯。”
林泽被她满身的酒气熏得头疼:“用命打赌,你有病吗!”
“你有药啊!”,楚灵犀回怼一句,深觉当前的气氛压抑且不和谐,充分发挥无厘头的幽默感:“不要紧张,小场面而已,你与我分别代表仙界和妖界的战力最高水平,区区幻境洞府,完全能够来去自如,而且我的生命线长到胳膊腕,妥妥能活十万二,保证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她的夸夸其谈还未结束,幻境再次生变,光滑石板路化为戈壁荒山,寸草不生,赤日当空,砂岩灼灼闪光,炽热的气流翻滚上升,酷似烈焰熊熊,火舌撩天,俨然是妖界火焰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幻象也太逼真了吧!”,楚灵犀燥热口干,大喇喇地松了松衣襟透气,见身旁上仙仍端立不动,便用手肘戳了戳:“难道你感觉不到热吗?”
林泽面无表情道:“和你有关系吗?”
楚灵犀愤然与之理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不出来我这是在表达关心吗!?”
“我不需要”,林泽以冰山气场使气温骤降。
楚灵犀狠狠咬牙:“算姑奶奶自讨没趣!”
林泽的情绪始终无半分波澜:“尚有自知之明,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楚灵犀从未输过骂战,卷袖叉腰摆阵势,誓要以毒舌为刀剑,杀他个片甲不留!
怎料五只猛禽白头赤焰雕抢在她之前开口,声嘶尖利如飞箭,直直向二人俯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