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在南京打电话回来,“才”知道了忻中奎搞的这次行动。他特意跟冈田新大郎通了电话,谈起了此事。
冈田新大郎在电话里诚恳地说道:“胡桑,当初你反对忻中奎当副处长,我没听取你的意见。现在看来,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是个麻烦,很后悔没听你的。”
胡孝民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能尽力善后,争取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总的来说,这次的行动他还算满意。他没想到忻中奎把问题想得这么简单,唯一可惜的是,在福煦路没能除掉忻中奎。
冈田新大郎问:“是的。关于忻中奎,你有什么想法吗?”
如果胡孝民同意,他可以把忻中奎调走。甚至把九组和十组,调回宪兵队。当初让黄生道来情报处,也是为了配合自己抓捕马宁一。
马宁一已经揪了出来,还被自己当场枪决,这些宪兵队过来的人,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胡孝民沉吟道:“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另外,对他的分工,暂时只分管情报四科如何?”
冈田新大郎说:“可以。”
以这次忻中奎的表现,就算让他回情报四科当副科长都可以。不听命令的手下,哪怕能力再强,都是不能用的。如果能力又不行,总是办砸事,他都怕了。
久保田是渡边义雄的同乡,他死在福煦路,渡边义雄向他问起了此事。渡边义雄很生气,情报处的人,怎么能煽动宪兵队替他做事呢?
胡孝民在南京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常明生。到南京后,为了安全起见,常明生夫妇住在赵仕君的家里。那里靠近行政院,与汪即卿见面也方便。
常明生到南京后,先去见了周费梅,他们是湖南同乡,过去也认识,周费梅又是赵仕君的大哥。这次见面,周费梅非常热情,请了常明生吃饭,作陪的基本上都是他们那个十二集团的人,包括已经搬到南京的孙墨梓。
胡孝民原本是没资格参加他们的宴会,但他要保护常明生,必须跟着常明生,赵仕君让他陪在末席。
胡孝民的主要职责是给他们倒酒敬烟,不怎么说话,多是听他们说。混个脸熟,再听些见闻,资历不就是这么熬出来的么?
他才二十出头,总不能说,与这些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有同样的阅历和圈子吧?
第二天上午,常明生接到了汪即卿的请帖,正式邀请他们夫妇去家里吃饭。胡孝民这次也跟着,下午四点多,赵仕君和胡孝民,就陪着常明生去了汪公馆。
汪即卿看到常明生,很是兴奋地说:“你来了,很好!希望你们这些黄埔的同学可以多来一点,将来我们可以建立自己的军队。”
汪即卿和老蒋一样,都曾做过常明生的老师,在他面前,可以端老师的架子——汪即卿曾做过黄埔军校党代表。
汪即卿见赵仕君不了解常明生和他的关系,当着赵仕君和胡孝民的面,亲切回顾了他与常明生兄弟的亲密友谊。
赵仕君见汪即卿与常明生这么熟悉,对常明生的方式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他是上位者的姿态,现在看来,常明生随时可以越过他,成为新政府的重要人物。
胡孝民跟在酒席中一样,站在旁边也不怎么说话,只是礼貌的听着。汪即卿与常明生,都是一时的fēng_liú人物,汪即卿号称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谈吐生风,哪怕他说的是汉奸理论,其他人也只有一副心驰神往的神情听着。
汪即卿诚恳地说:“救国都是一样的救,只是各人的方法不同。对于沦陷区,老蒋既不要,也不管了。但是这些地方,都是中国的土地,有大量的中国人民,我们能够设法把它从日本人手里接收过来,为什么不干呢?这也就是一个救国的方法。”
胡孝民很不认同汪即卿的这套汉奸理论,可他又不得不把这些话记着,以后碰到别人,他可以照搬出来,这是汪先生的原话,当时我就在现场。不仅能提升自己的资历,也能抬高自己的地位。
汪即卿见常明生只是听着,可能觉得他对政治确实不感兴趣,就换了一个话题:“内地的旧朋友和一般的百姓,对我有什么看法?”
重庆方面,天天在报纸上骂汪即卿是中国最大的汉奸。他现在却问国统区的旧部和老百姓对他的想法,实在不好回答。
还好,常明生来之前,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他故意想了想才说道:“从我所接触到的朋友们口中,了解到有些人赞成你,也有些人是反对的。”
汪即卿听了后笑了笑:“这是很自然的,目前一定会有些人不可能了解我们这种做法,甚至会反对我们。但是,将来这些人一定会完全了解我们,举起双手赞同我们。”
胡孝民在旁边听着他的无耻言论,差点笑出声来。目前新政府的成员,也并非完全赞同他的这种卖国言论。要不是他觉得没机会逃脱,都想借机把汪即卿杀了。
参加汪伪政府的人,大多都是些失意政客、落魄军人、野心文人、投机党棍。他们在重庆混得不如意,想在南京实现他们的抱负。
常明生说道:“这些国家大事,我是干预不了的,也没打算干预。这次来上海,只想安心休息,从此不问政事。”
汪即卿拿出师者的架子:“既然来了上海,就要出来做点事。你一直带兵,在部队认识的人也多,先到军事委员会当个委员,至于具体做什么工作,以后再慢慢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