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元躲在医院,情报一科的工作暂时由范桂荣负责。但他依然跟以前一样,先与一到六组的组长去胡孝民的办公室,汇报了各自己的工作,听胡孝民作了指示后,再去大会议室开会。
散会后,廖新民去了同仁医院,向刘炳元报告一科的最新动态。这也是胡孝民交给他的任务,情报一科的任何工作,只要是刘炳元可以知道的,都能向刘炳元报告。
廖新民急着说道:“科长,范桂荣好像掌握了一个中共重要人员的线索,正在暗中跟踪呢。”
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早半天告诉刘炳元就是情报,下午再告诉他,就成了信息了。
刘炳元扶着受伤的右手,喃喃地问:“中共?”
廖新民轻声说道:“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但鲁继荣和陶准然都在恭喜范桂荣,说他要立大功了。”
刘炳元感觉事态严重,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不行,我得马上出院。”
他刚被胡孝民和秋田俊夫教训,如果范桂荣立功,他这个科长在情报一科还怎么立足?先倒想建立威信,把范桂荣挤出情报一科,搞不好最后被挤出去的是自己。
廖新民劝道:“科长,你伤还没好呢?”
刘炳元哪还顾得上手上的伤?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伤重要还是位子重要?要是让范桂荣立了功,以后还有人把我当科长吗?”
廖新民在后面追了出来:“科长,还得办出院手续呢。”
两人回到情报一科到,刘炳元先去了胡孝民的办公室,结果没看到人。胡孝民上午听取一科几个情报组长的汇报后,要么去东南贸易公司,要么去九风茶楼,有时甚至会回家。
刘炳元走到陆实声的办公室,举起手想敲门,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他可以向胡孝民叫板,但在陆实声面前,还不敢放肆。
到自己办公室后,刘炳元想把范桂荣叫来,问一问中共的案子。可打电话到情报一组,范桂荣却不在一组的机关。
孟香谷突然走到刘炳元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说:“科长。”
刘炳元沮丧地坐在办公室,他的右手食指夹着板子,做事只能用左手,非常的不方便。加上胡孝民和范桂荣都没见到,他心情非常低落,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像一个愤怒的火车头,喷出一缕缕呛人的浓烟。
刘炳元斜睨了他一眼,问:“有事?”
孟香谷赔着笑问:“刚知道科长回来了,手指没事了吧?”
刘炳元冷哼道:“胡孝民掰断我一根手指,这件事没完!”
胡孝民表面是掰断他的一根手指,实际上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使劲的摩擦。脸已经磨没了,只能把胡孝民踩在脚下,才能重振雄风。
孟香谷低声说道:“科长,听说范桂荣发现了江苏省工委书计周进明的行踪。”
刘炳元夹烟的手停在半空,愣住了:“周进明?你怎么知道的?”
廖新民告诉他,范桂荣发现了中共一个重要人物,孟香谷的情报定:“你不在医院待着,回来干什么?”
刘炳元把手伸到胡孝民面前,说:“可以回来上班了。”
胡孝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是吗?”
刘炳元大惊失色,赔着笑说:“痛痛,胡处长,你可别再开玩笑。”
胡孝民松开手,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回来,就要安心工作,做好份内的事。如果胡思乱想,只会重蹈覆辙。”
他自然知道刘炳元的来意,不就是想求得秋田俊夫的支持么?范桂荣发现周进明的行踪,他也很意外。作为地下工作者,被人发现在所难免。
胡孝民已经给冯香莲发出紧急情报,周进明是省委领导,绝对不能出事。
胡孝民给范桂荣下了死命令,先跟踪,找到周进明的上下线后现动手。如果只抓一个,首先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密捕。中共很聪明,如果大喊大叫,引来巡捕,他们的密捕就会失败,反而得不偿失。
刚才胡孝民到梅机关,也是与秋田俊夫商量,切不可打草惊蛇。
刘炳元嘴里唯唯诺诺,胡孝民转身一走,他就去了秋田俊夫的办公室报告。
刘炳元信誓旦旦地说:“秋田君,我回来,这次中共周进明的案子,务必交给我。”
秋田俊夫看了一眼刘炳元手上的纱布,疑惑地说:“交给你?”
刘炳元坚定地说:“抓到周进明,不仅能破坏中共江苏省工委,还能破坏省委机关,请秋田君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