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移民来说,得到农场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能不能经营好,还要看自己是不是努力,以及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殖民开拓队刚刚进入1065号地区的时候,900公里外的约翰内斯堡,柳真的家人刚刚来到柳真的农场。
柳真是陕甘遂宁人,五年前以矿工的身份来到约翰内斯堡,然后通过洛克金矿,在鳄湾水库购买了150英亩农场。
买到农场之后,柳真就给还在清国的家人发电报,希望家人能来到南部非洲一起经营农场。
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柳真的家人迟迟没有回音,一直到今年初,柳真通过兰德银行给还在清国的家人汇去十个英镑,柳真的家人这才顺利登船。
哪怕是来到约翰内斯堡,亲眼看到柳真的农场,柳真的父亲仍然不敢相信。
“是真的爹,这900亩地都是我的——”柳真再次强调,旁边的布尔裔妻子给柳真的父亲送上一杯牛奶,领着两个刚刚会走的孩子过来给柳真的父亲磕头。
柳真的父亲马上就目瞪口呆。
“爷爷好,奶奶好,大伯好,大伯母好,三叔好,三婶好,五叔好——”一圈头磕下来,两个孩子没得到什么见面礼,摔成八瓣的眼珠子倒是不少。
“这——”一大片整齐的倒吸凉气,然后都等着柳真解释。
“爹,这是我婆姨——”柳真主动介绍,虽然表情坦荡,内心还是忐忑。
“爹,我叫卓拉——”柳真的妻子总算是可以用汉语跟第一次见面的公公打招呼。
柳真的父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柳真的母亲就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然后就泪眼婆娑,“心肝儿、宝贝儿”的叫个不停。
两个孩子还是像柳真多一些,头发还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皮肤倒是比柳真的皮肤更白皙一些,不过这在柳真的母亲看来并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一白遮三丑嘛。
“爹,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先洗个澡,然后换换衣服——”柳真的妻子准备的很周到,这一路上万里迢迢,柳真的家人也是身心皆疲。
和精神状态相比,柳真家人的健康状况更令人担心,整整十三个人,包括六个孩子在内,所有人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这和身体健壮,衣衫整齐的柳真形成鲜明对照。
初到约翰内斯堡这个洋人地界,面对卓拉这个洋媳妇,柳真的父亲明显需要一个缓冲阶段。
不过这对于柳真的几个兄弟来说就没有问题,柳真的父亲和母亲是在家里洗澡,柳真就干脆带着几个兄弟来到距离房子不远的鱼塘,然后几个兄弟就开始七嘴八舌。
“老二,你真的有900亩地?”
“二哥,你哪来那么多钱?”
“二哥,你不是抢了财主吧——”
“都别急,听我慢慢说——”柳真干脆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明明白白说一遍。
然后就有更多问题。
“那个兰德银行真的有那么好心?”
“兰德银行的老板就是咱们爵爷,借钱当然也是有利息的,不过只有咱们华人能从兰德银行顺利借到钱,白人想借钱难得很,非洲人根本借不到,这是爵爷给咱们华人特有的福利——”
“爵爷是多大的官?”
“大英帝国子爵、联邦政府国防部部长、司法部部长,放在清国,那就是标准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咱们老家就被那些当官的祸祸的够呛——”
“老五,这话不能说,咱们这也就是在家里,出了门你要敢这么说,当心被人打死——”
“老二,那你说,爵爷给咱们这么多好处,图咱们个啥?”老大若有所思。
“咱们有啥可图的,没有爵爷,咱们就是贱命一条,改天我带你去金矿看看那些非洲矿工你就知道了,真的是人不如狗,过得连咱们家的狗都不如——”柳真说话的时候,两只健壮的南非獒也在鱼塘里游泳,河岸上还有几只看样子是刚满月的南非獒不敢下水,拼命摇尾巴的同时在用稚嫩的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这几只狗是真肥,晚上弄一条炖了吃——”还没有成年的老五明显是有点垂涎欲滴。
“不吃狗,咱们有羊,晚上杀只羊吃——”柳真不纠正,人饿极了的时候连人都吃,吃只狗算什么,老家那边的狗都已经被吃光了。
“羊不能杀,留着卖钱——”老大马上纠正柳真这种败家行为。
“大哥,咱家有一百六十多只羊——”柳真的话马上吓老大一跳。
“一百六十多——”
“那得多大一群!”
“哪来的?”新来的三兄弟就是三十万个为什么。
“还能哪来的,自己养的呗,不偷不抢,也不是咱们家,约翰内斯堡随便一个农场都有百十只羊,那些大农场能有几千只,光是卖羊毛每年都能赚上万兰特。”柳真说的是实情,新来的三兄弟半信半疑。
“那不个个都是财主——”
要说不信,柳真的农场就在这儿摆着呢,要说信——
实在是难以置信!
“要按咱们老家算,这约翰内斯堡,确实个个都是财主,我这农场到了农忙的时候,也要雇十几个非洲人来帮忙,要不然活根本就干不完。”柳真还是自豪,不偷不抢几年间攒下这么大的家业,搁谁身上都自豪。
“狗日的柳老财,你发电报的时候,柳老财非要说你是被南洋人牙子骗了,这是要诓咱们全家去南洋当长工,要不是你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