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
“嗯,有一些。”
“一些?”
“很多吧。”
夏初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摸着精致的下巴,低头想了想。
数量太多,也就懒得想了。
反正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去哪儿?”
“第十二区,北安寺,我有个熟人在寺外算命。”
“你人脉圈子还真是复杂。”
“以后你能见到起来。
“你赢了。”
陆文很自觉闭上嘴巴。
打开两侧车窗。
他发现夏初洛似乎很喜欢这种靠窗凝神的感觉,呼啸的劲风从车窗外着灌入车内,扰乱她干净利落的短发。
人类与仿生人在车窗外向后掠过,一个个神色淡漠,行走在钢筋水泥编制的幻梦中。
绚烂的霓虹与投影给这个幻梦添了几分美好的色彩。
朦胧雾气为这个世界添了几分迷离。
生活是个永无止境的陷阱,会吞噬平庸的人。
“黎梦为什么要叫我挖坑?”陆文忽然想起这个问题,那个坑,从头到尾,都没什么用。
“她最近购买了一批百合花种,或许是暗示你把她们两个和这些花种一起埋了,又或者只是单纯想用几只老鼠秀一下孙伟的家人,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仿生人。”夏初洛依旧看着窗外,习惯性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你……为什么决定放过她?”陆文问道:“我记得执行局大门口写着法不容情四个字。”
“字典上也有一个成语,叫法外开恩。”夏初洛淡淡回应。
陆文想了想,也是。
他是在一个完整的社会体系中长大的,而这个世界的秩序仿佛一直处于破碎边缘。
亦或者,秩序从来没建立过。
而且夏初洛看着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姑娘,不然也不会得罪这么多人,估计做事全凭借内心感觉。
她要是穿越到法海身上,估计水漫金山就不存在了。
按照那些年轻人的话说,这是个很酷的姑娘。
……
无论在什么年代,总有一批人,心中没信仰就觉得浑身难受。
北安寺,香火旺盛。
琉璃瓦下,雕梁画栋,红墙之内,余香袅袅。
陆文把车停在路边。
放眼望去,鱼龙混杂,各路英雄好汉,算命的,正骨的,卖药膏的,都汇聚在寺庙之外。
人声鼎沸,往来喧嚣。
“和记忆中的寺庙一模一样啊。”
陆文刚想出声,但一想到夏初洛就在身旁,也只好在心里感慨了。
两人沿着寺庙外的红墙一路行进。
“这位小友,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灾祸降临,但这也不是不能……”
“大师,我是黑人。”
“……”
“大师,你能帮我看一下手相吗?”
“把左手伸出来,你右手杀气太重,亿万冤魂缠绕。”
“……”
“大师,我以后有当董事长的命吗?”
“小伙子,你再不努力,每天迷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以后当家长都难。”
“……”
这些算命的大师摊位尤其火爆。
有人觉得命格不够硬,要逆天改命。
有人觉得名字不够好,要改个好名。
两人来到一个墙角的摊位,摆摊的是个面容清瘦的老者,身着破旧道袍,山羊胡,一头灰白的长发束在背后,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刘爷爷,今天的摊位位置怎么这么差?”夏初洛在摊位旁蹲下,拿起摊位上的一张符纸微微皱眉。
“哎。”老道长叹一声,“昨夜西风凋碧树……”
“两种香水的味道,刘爷爷老当益壮啊。”
“不行了啊,今日一早差点没能起来,这才来晚了些,占了个墙角。”
老道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唏嘘,嘴里念叨着什么人无再少年这类的话语。
“对了,那人呢?”夏初洛问道。
“我马上把他叫过来。”
老道从兜里取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
没多久。
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匆匆跑了过来。
陆文上下打量了一番。
您这是心不诚啊,脚踏三条船。
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气喘吁吁,看着有些急。
“你就是李健?”
“对对对。”
中年男子急忙点头。
夏初洛询问了一番,通过几人的对话,陆文这才知道缘由。
原来这这个叫李健的中年男子,被最近李健反复去世案给吓到了,这段时间一直在求神拜佛。
今天来找这个老道士,本是想问一问什么名字比较吉利的。
“道长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连执行局的sān_jí执行官都认识!”
“那可不,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化学物理生物无不精通。”
老道微眯着眼睛,轻抚胡须。
高人做派。
“随便想个名字,去执行局改就行了,封建迷信不可取。”夏初洛训诫道。
“是是,夏小姐说得对。”
李健赔笑着。
“你在害怕。”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肯定害怕啊。”
“不,你在害怕执行局。”夏初洛一针见血,“你想去执行局改名字,但又害怕被执行局当成引蛇出洞的小白鼠,所以你才这么纠结,四处求神佛,你不相信执行局?”
“我……我信,我怎么会不相信执行局呢。”
李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勉强挤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