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言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说:“把桌子撤了吧,找几个服务员来,给我架着纸。”
邵言说完,马上有几个人上台搬下了书桌,过了一会七八个女服务员上来,站成一排。
邵言叫人拿上来六米多长的宣纸,让那些服务员双手抓着站直,让后又叫人拿来了四个针筒,那些针筒粗细长短各异,不过里面都装着大半针筒墨水,都没有针头。
现场众人见邵言整得如此匪夷所思,都有些看傻了,邵言此刻的气质,有点像是乡村里给猪打针的兽医。
“邵言大师这还真是……大手笔呀。”
“阵仗确实挺大的……”
“今天要开眼界了。”
“这针筒作画难度很大啊,不像毛笔那么好控制。”
“不然怎么展示水平!”
“嗯……好好欣赏吧。”
…………
舞台上,许泰岳道:“邵大师准备好了没有?”
邵言双手拿着针筒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好,那大家安静下,我们看邵大师的表演!”
舞台上的人散开来,给邵言腾出了大片空地。
众人屏住呼吸,看向邵言,不知道邵言要作什么画。
只见邵言闭上眼睛,双手拿着针筒缓缓从腰间提上胸前,有点像是太极的姿势。
忽然,邵言睁开了眼睛,双手针筒对着纸张,开始用力。
黑色的墨水溅射到了白色的纸张之上,还有一些墨水往下淌。
邵言松了下手,看了一眼,似乎还挺满意。
台上那几个女服务员则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有几个服务员忍不住憋起了笑。
邵言全身心投入创作,似乎根本没注意别人,他抬起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只是他的脚步并不正常,像是京剧里的那些人走路似的。
他那双手则在中途拉磨似的转了一圈,接着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邵言忽然抬起脚往前冲了起来。
邵言冲到了终点,手里的几根针筒里的墨水也全滋了出去。
那一张长长的宣纸之上,全是墨迹,却一点也没有什么美感。
绘画大师里确实有一些人喜欢化腐朽为神奇,先是在纸上乱花一通,然后在这之上开始修正,往往还能画出不错的画来。
这种办法既充满了未知,又彰显自己的水平,不少画家都喜欢。
在场的人多少都了解一些,他们都觉得邵言这是前戏,肯定后面会进行修正补充,说不定现在看到的画面,过一会就会变得无比震撼。
所有人张大了眼睛,想看看邵言后面怎么处理,结果只见邵言放下针筒,巡视了一番,然后点头说:“不错,就这样了。”
全场鸦雀无声,过了两秒,那几个服务员就有一人笑了出来。
邵言瞥了眼那女服务员,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这画很垃圾?”
那女服务员像做错事似的,收起笑,有些慌张地摇头说:“不是……不是……。”
“你们普通人看不懂艺术,很正常,我不会生气的。”邵言笑道。
那女服务员听了邵言嘲讽自己,脸上通红,却又不知道怎么辩解,于是低着头。
邵言这么一说,在场的人自然没人敢说什么了。
这要是说自己看不懂,不显得自己没水平嘛,毕竟邵言可是国画大师,获奖无数,级别很高,即使大家心里都觉得画的什么玩意,但也不会表现出来,到她的身边。
那服务员忙掏出手机,让同事给合影,她那些同事合影之后,也小声问:“林立……我也可以要张合影吗?”
“可以。”
结果林立登台后啥也没做,就和那几个服务员合影去了。
台上的人都很尴尬,周胜和邵言也都拉下了脸。
这个林立,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好歹是老前辈,怎么说也要打个招呼再去理会别的事才对!
周胜酒意还在,之前敬酒时就和林立有了龃龉,这下见林立这么做,便率先说话了:“我说林立,这儿是文化交流的晚会,不是你们那什么粉丝见面会,注意点场合!”
林立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周胜,依旧在和最后两个服务员合影。
周胜见林立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在周胜面前,一字一句回击得铿锵有力,针锋相对,一步不退!
舞台下的人一下子都紧张了起来,生怕台上的两人打起来。
台上的邵言刚才和林立就差点闹翻,这时候林立一上台就和那些服务员亲近,显然就是在表达对邵言刚才那么说服务员的不满。
邵言也觉得要帮助周胜声讨一下林立,于是出言帮周胜的腔了。
“我说林立,你怎么能拿周胜和娄豪杰那样的违法份子比?我们可是你们许会长请来的客人,你这也太不像话了!”
邵言不仅自己出声帮周胜,还顺带带上了许泰岳,让许泰岳觉得林立不给他面子,好孤立林立。
邵言这话还是有些用处的,许泰岳听了这话,脸上果然不大好看了。
“林立,注意下场合。”许泰岳说,语气里也有了埋怨的意思。
按理说,林立这个诗协副会长,是要听许泰岳这个文联副会长的,可拿职位压林立,让他听话,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如果说有效果,那也只能是反效果。
林立像是没听见一样,对邵言道:“娄豪杰是该死,可你们也好不到哪去,不想着怎么提高自己的水平,却仗着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大师,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