涒滩反应迅速,当即便赶车转了个弯,走近另一条较为宽敞的岔路,挥动鞭子赶着马车急速狂奔。
此处地面凹凸不平,楚君澜被颠的七晕八素,抓着窗棂才能稳住身形,透过窗口飞扬起的窗帘观察四周环境,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她能感觉到,有许多高手在靠近,就像当日萧运鹏被一掌拍飞时,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存在感此时几乎无孔不入的将她包围着,楚君澜从气息上便能判断,当日那种高手来的至少也有十来个。
然而楚君澜并不惊慌,眼中甚至还染上了一丝兴奋的战意!
不论来的谁,是何人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对她做什么,她都绝不会让对方如意!
“情况着实不妙!”涒滩感觉到严重的危机,焦急道,“这可是在京城,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叫来这么多的高手!”
话音方落,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呼啸的破风声。
“不好!”
楚君澜当即抓着涒滩的领子,将他拽进了车厢。
“笃!”
车辕处方才涒滩所坐的位置立即多出一根羽箭,箭尾在空气中嗡嗡震动。
涒滩大惊,尚来不及道谢,便听见又是一阵“咚咚咚”的响声,接连不断的箭矢扎上车厢,驾辕的骏马惊慌失措的撒蹄狂奔,显然是被惊了。
“卑鄙!”涒滩大怒。
空气中再度传来“嗡”的一声,又是一阵箭雨呼啸而来,涒滩一把将楚君澜扑倒在车板上。
楚君澜面色一变,只听涒滩闷哼一声,身体震动,显然伤了,而拉车的骏马终于被射杀,奔跑之中前腿一弯跪倒在地,车架瞬时翻倒。
楚君澜咬牙,抓住涒滩用尽全力纵身一跃,在马车倒下的一瞬间跳了出来。
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楚君澜看到涒滩的背上和右腿各扎着一支箭,腿上是贯穿伤,鲜血汩汩的流。
如果方才不是涒滩护她,这箭说不定现在就扎在她的身上!
楚君澜咬牙,指尖夹着银针在涒滩的几处穴位上扎了几下。
“这只能暂时帮你止血,你放心,我绝对能治好你!”
涒滩脸色惨白,满额的冷汗,闻言扯出一个笑来:“多谢。”
楚君澜咬牙抬头,说话之间,周围的屋顶、墙沿各处就已站了十几个身着黑衣,黑布蒙面的弓箭手。
楚君澜看到这些人高壮健硕的挺拔身材和弯弓的姿势,再观察涒滩身上的羽箭,面色瞬间凝重。
他们用的是军中武器,看身形,这些人应当都是军中之人。
尖锐的箭矢闪着寒光,从四周对准了楚君澜与涒滩。
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我们无意取你性命,只要你乖乖与我们走一趟,你就绝对性命无忧。知道你身手不错,所以你不必妄图逃走。这么多弟兄看着你呢,敢乱动,你就等着变成刺猬吧!”
楚君澜打量四周,忽而勾唇冷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子来,趁着所有人不防备,猛然往地上用力一摔。
只听见“轰”的一声,空气中立即被白雾弥漫,中间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呛的弓箭手们一边咳嗽一边挥散面前的烟雾,有几个离着近的,已经头发晕眼发花,一头从屋顶栽了下去。
“狡诈!卑鄙!竟用毒烟!”
为首的黑衣人大骂,却不敢冲上来查看。
“头儿!眼下怎么办!”其余黑衣人提着弓高声询问。
“啰嗦!还能怎么办!”身为首之人暴跳如雷,“只能等毒烟散了。”
可果真等毒烟散了,下头也如他们所料一般,楚君澜和涒滩也已经不在原处,不知藏哪里去了。
“搜!她带着个伤了腿脚的,必定走不远!一定就藏在附近!”
黑衣人咬牙切齿,立即在附近搜查起来。但因楚君澜的手段莫测,他们到底多了一些顾忌,遇到院落也不敢贸然往里闯,总要试探一番,如此一来,搜索的进程被拖慢了许多。
附近的一处民宅后院的马棚里,楚君澜将涒滩身上的中的箭拔了,伤口包扎起来,腿上的贯穿伤要比身上这处不伤要害的还要严重一些。
虽然楚君澜用布带紧紧勒住了血管,又用针法止血,又用了她配置的金疮药,涒滩的情况依旧不好。
院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涒滩咬紧牙关,不敢哼出一声,怕因伤而加重的呼吸会泄露他们的行踪。
楚君澜又取出个黑色的小瓶,从里头倒出一粒药丸塞进涒滩口中,在他耳边低声道:“没事,你只要不妄动,别叫伤口再流血,就死不了。”
涒滩苦笑一下,也同样压低声音道:“情况不对,京城里能有大量人马在外追杀咱们,用的还是军中的弓弩,且这么久也没见五城兵马司的人巡逻。咱们可能已经被困在此处了。”
“你说的是。只不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手笔。”楚君澜双眼明亮,战意盎然,丝毫不见惧怕。
涒滩在黑暗中,依旧能看见楚君澜亮若星子的眼,心里一阵动容,轻声道:“你走吧,只要你能逃出包围圈,遇到巡逻的人便安全了。留在这里,他们早晚会搜过来。”
楚君澜摇头:“他们抓的是我,可未必会放过你。留下你你就是死路一条。”
涒滩还要开口,却被楚君澜一个手势拦住了话音。
楚君澜侧耳细听,猛然抄起立在马棚木柱边锈迹斑驳的斧头,揉身上前,毫不犹豫的挥斧便劈。
一个黑衣人刚露头,就被劈中脖颈,霎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