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煦与知府、知县寒暄了一番,周知府便言:“世子与世子妃想必还有正事,下官等便先告辞。世子但有吩咐,遣人告知便是。”
萧煦笑着应下,与周知府、刘知县道谢,客气的送二人的马车离开。
楚君澜这厢则笑着扶老太君、楚才良以及里中老人起身。转而行礼道:“见过诸位长辈,劳动长辈相迎,心中着实愧疚。”
里长与里中老人早已激动万分,连称不敢。
待萧煦送走了知府、知县回到楚家门前时,里中之人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原因无他,萧煦生的太好,性子也太冷了,负手站在原地,即便面色柔和,也给人疏远之感。
里长忙回头,招呼着众人各自散去。
楚家门前便只余本家之人。
楚才良、老太君等人当初见识过京城楚家的繁华,如今却从官身退成白身,不见面时还好,如今再见楚君澜,只觉得心内百感交集。
楚云娇、楚佩珊、楚华章姿一旁,不敢多发一言。
眼看着事情要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老太君忙笑着来打圆场。
“世子和世子妃一路辛苦了,家里已预备下宴,大门前不是说话的地方,没的叫不知情的人看了笑话去,再说你们不辛苦,随同而来的诸位也累了不是?”
“对对对,快往里头请,里头请。”二叔楚才俊也与二婶一同附和着。
众人没有动作,都只听萧煦的吩咐,萧煦则看着楚君澜,见她肯迈进楚家的大门,这才举步跟上。
气氛当即为之一松,楚才俊甚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霍叶青、景玉几个让其余随行之人各自跟着楚家人去休息整顿,安排饭菜,便寸步不离的跟在了主子身边。
楚家正屋大堂虽不似京中那般雕梁画栋,可用料扎实,宽敞明亮,一应摆设也都透着朴拙的气息,让人看着别有一番意趣.
楚才良、楚才俊,楚华章与其他姻亲男丁将萧煦和楚华庭一行请到了大厅的一侧。
比照着京城的规矩,厅中间竖着屏风,女眷们就都到了另一侧。
刚被打了的三姑不肯跟楚君澜一起吃饭,已经去后头洗脸了。
二婶就热络的引着楚君澜入席,指着首位道:“世子妃请坐。”
楚君澜笑道:“长幼有序,我虽奉旨成了别人家的人,可自己出身何处却知道的,方才在外头,当着王府护卫和皇上安排给世子的随从跟前,我着实不好多言,还请老太君上座。”
话说的漂亮,将自己摘了出去,可她到底是不是这样想,大家都清楚,毕竟从前在楚家,一言不合将家法捏碎都是常有的事。
但这话到底给了老太君和二婶等人台阶儿,老太君坐在了首位,楚君澜与楚云娇、楚佩珊以及其余楚家堂姐妹围坐下来,二婶笑眯眯的站在老太君身旁伺候布菜。
听着屏风另一边,男子们已经开始推杯换盏,女眷这边也都热络了起来。
楚君澜取公筷为老太君布菜,只笑着说一些日常琐事。
“老太君身体可好?家中姐妹们可都议亲了?选了什么样的人家?楚老爷回乡后可做了其他营生?可关心过京城中我大哥的情况?”
前头的话问的还算自然,只是提到楚华庭,老太君一时间已找不到话来回答。
二婶也觉得大伯子做的事有些上不得台面,没见过哪家的爷们,出了事自己带着小老婆跑了,将儿子留下顶缸的。这事儿要是楚才俊干的,她怕是早将他耳朵给拧掉了。
只不过楚才良无论怎么做法儿,也都不与她相干,毕竟隔着房头。
老太君恨的牙根儿痒痒,恨不能将手边的热汤泼到楚君澜脸上,如此牙尖嘴利的丫头,着实太难对付。
只可惜她到底没有这个胆量,生怕楚君澜当场翻脸,将先前的恭敬都收起来,那他们同席吃饭可能都能被挑出毛病来。
幸而二婶机灵,巧妙的岔开了话题,才没让老太君太难堪。
楚君澜看老太君如此,想起当初楚才良所做的一切,一时也觉得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屏风另一侧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碎瓷响声,随即便是女子低低的哭泣声。
男宾的一侧怎会有女子的声音?难道府中让婢女去伺候?
楚君澜疑惑的挑眉,发现刚才还坐在她斜对面的楚云娇不见了。
老太君高声问:“这是怎么了?岁岁平安,打破了餐具就打破了,哭什么的?”
二婶搀扶着老太君起身,女眷们都往屏风另一侧走去。
就见楚云娇垂首站在萧煦身边,低着头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年约及冠的布衣公子面色铁青,双拳紧握的站起身。
“你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怎会如此……如此自甘堕落,甘愿来布菜斟酒!”
楚云娇抽噎一声,瞪了那布衣公子一眼:“与你何干?难道你没见过的事就不该有?你整日里就在这么一亩三分地打转,能见过多少宴。我在京城时,也总是陪着父亲待客的。何况今日家里也没有外人。”
布衣公子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看着楚云娇又气又恼:“你在京城,也,也如此这般……”
楚君澜疑惑的走到面色有异的萧煦跟前,见他衣襟湿了一片,扑鼻一股酒香,不免蹙眉。
“她将酒倒在你身上?”
萧煦尴尬摇头。
景玉便凑在楚君澜耳边道:“世子爷也没想到,这位来斟酒,一言不合就往人身上倒,世子爷眼疾手快将人拨开了,结果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