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楚君澜瞪了一眼门口的傅之恒,“这是厂里对自己人的福利,叫你一说就变了味儿。”
傅之恒笑道:“你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
傅之恒看着楚君澜的眼神满是温柔。
她素来就是滴水恩涌泉报的性子,若是旁人,有可能会觉得他们身份卑贱服侍一个国公府千金是应该的,再或者觉得他们杀鸡煮汤给她吃也是应当应分,给一些赏钱就是了。可她就不是这么做,不说还一只鸡,也不说给赏钱,而是给整个庄子上的人都发过年的米粮和肉食。
说实话,支应偌大山庄的开销他早已捉襟见肘,若不是楚君澜后来的加入,这个冬天他和山庄里的人还不知要怎么熬过去。
屋内的妇人们闻言,一下子就能领会楚君澜的好意,各个动容的眼圈儿都红了。
楚君澜被他们看菩萨一般的眼神看的不自在。
还是傅之恒温和的笑着与这些妇人们点头:“你们去忙吧,我有事与楚小姐商量。”
妇人们应是,给楚君澜、傅之恒和夏真言都行了礼才退下去,还不忘将外头一群孩子带走,将院子都空了出来,到了外头,就将楚君澜对他们的好说给了其他人,因得庄子上不少身患残疾只能简单做一些手工的老者都感动的要掉泪。
傅之恒与夏真言这时坐在楚君澜对面。
夏真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嗯,这还像个人样子了。昨晚上我还以为你做够了千金小姐,改行去做乞儿了。”
楚君澜知道夏真言说话素来是这个调调,也不与他计较,此时她没有嬉笑的心思,只是面色凝重的将这些日在天道山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傅之恒与夏真言听罢,面色都有几分愕然。
“若依你这样说,世子必定是在天道山上出了事,什么得机缘羽化成仙,简直是无稽之谈,”夏真言道,“我师父和师伯那样的人物若说他们成仙指日可待,我还比较相信。”
傅之恒蹙眉道:“天道山我也去过一次,但山主身份高贵,传说神秘,我也不曾亲眼得见,君澜,那真是一位活了二百岁的老者?”
“不,他看起来比你们还稍微年轻一点,”楚君澜冷笑,“我是大夫,看人的年龄不会看错,他现在的身体,的确是刚过弱冠之年。至于到底是不是真有长生不老的办法,我便不得而知了。”
夏真言满眼精亮:“若世上真有这等奇事,二百多岁的人瑞却生的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个人便值得好生研究了。”
“我又不想长生不老,对于天道山主的秘密一点也不好奇,我只知道,若眼前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物呈现出本不该有的好状态,那背后付出的一定是巨大的代价。”
楚君澜站起身,续道:“我与萧煦上山的第一天,便被请去了大殿后的厢房里静修,一不留神就入定了两天,现在回想,当时能轻而易举的入定两天着实奇怪的很,后来我一直寻找萧煦的下落,怕终于在后山发现了某些地方很是不对劲。”
夏真言问:“怎么个不对劲法儿?”
楚君澜道:“我在哪里路过多次,只昨日就路过了两次,每次都觉得,哪里的树木和草丛看上去有一种扭曲之感,可定睛看一看,又不觉得了。我也走过去检查过,周围并无异样。当时就觉得那感觉十分奇怪,让我想起当初在二王山上中了‘鬼打墙’的感觉。”
夏真言嘬牙花子:“如果你觉得当时有空间景物扭曲之感,那可能就是阵法无异了。”
楚君澜问:“这阵法若真存在,会不会与你们青剑山有关?”
“天下懂得遁甲之术的人绝不只我们青剑山一家,就像医术,虽不是同门,却同样可以治病。”
楚君澜点头,明白了夏真言的意思:“所以若真有阵法在那里,夏公子一定能找到办法破解?”
“嗯,我于阵法一道上虽得我师父的真传,但是我学的还不到家,不过不打紧,我可以陪你去看看,如果我不能破解,我就去封信告诉我师父,他老人家说不定还能来帮你呢。”
有夏真言这句话,楚君澜心下大定,其起身恭敬的给他行礼:“多谢夏公子!夏公子帮忙,着实感激不尽。”
夏真言“哎呀”一声避开不受楚君澜的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行走江湖应该做的,见到你与恭亲王世子有难,我哪有不管的?”
“如此,还要麻烦夏公子立即=虽我去一趟天道山。”
夏真言点头。
楚君澜看向傅之恒,笑着道:“傅公子,能否劳烦你帮我预备一辆马车?夏公子的性子,恐怕不耐烦骑马。”
二王山上时,楚君澜就知道夏真言那懒散磨蹭的性子,如果让夏真言陪着她一起快马加鞭冒着风雪去天道山,恐怕阿赶时都要三天后了。
是以此时楚君澜宁可放慢一些赶路的速度,也不愿被夏真言一句“累了”“困了”“饿了”给耽误在路上。
傅之恒很想去帮忙,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即便跟着去了,恐怕也是拖后腿耽搁事。
“好,我去安排,”傅之恒站起身,“你好生休息一会,等预备好了我再叫你。”
“多谢你。”楚君澜真诚的道谢。
傅之恒摇摇头,看她小脸瘦的没个巴掌大,一脸倦容,却因为找到了帮手而信息,再一想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萧煦,却不是因为他,傅之恒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人真的不能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