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笑容满面的道:“国公爷不必担忧,澜姐儿是个聪明人,不会胡来的。”
“是吗?”茂国公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楚君澜一番,随即看着楚桦,笑的嘲讽,“说的也是,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一步登天的。得了机会,自然要好生珍惜了,尤其是对那些一心想往上爬,全不顾家族和其他的人。”
屋内一片安静。
茂国公的话一语双关,面上说的是楚君澜,可是将却是在讽刺楚桦。
楚君澜垂首,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前世执行任务时演戏就是她的本行,将这一切看开,倒也不如何动怒,只不过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罢了。
“祖父教训的是,孙女知道了。”楚君澜怯怯的低着头,寄人篱下之人,不敢有太多的心思,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众人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尤其徐氏、刘氏和季氏,平日与楚君澜相处的多,知道她根本不是那样爱慕虚荣的人,一个女子,被当众如此羞辱,偏又不能反驳,该是何等委屈?
就连素来隐忍行事的楚洋都皱起眉头,担忧的看着楚君澜。
满是静谧,仿佛被滴落在琥珀中凝固了时间。
“澜姐儿,你到父亲这里来。”楚桦忽然出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楚君澜诧异的回眸,对上楚桦关切的视线,垂首走了过去。
楚桦道:“今日没有外人,有话为父直说也无妨。为父一直认为,生而为人,要有自己的准则,若是为了某些目的便忘了本,那便是禄蠹庸才!一片丹心,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奋斗,这才是丈夫所为。”
茂国公闻言当即就沉下脸,冷笑道:“你教导女儿呢,还是要将别人也带进去?你不是禄蠹庸才,却不考虑一家的死活,难道就陪做这个家主?”
“父亲。”楚桦起身拱手,笑着道,“儿子教导闺女,并无其他意思,还请父亲息怒。”
楚桦转身对对楚君澜道:“你做了我的女儿,是上天的缘分,是圣上的恩赐,我与你母亲心里感激,将你当做自己女孩儿一样。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谁也不能彻底抹去别人的记忆,说实话,若是你来了国公府,却全然不顾自己从前的家,不管自己的血肉之亲,我和你母亲才会觉得心寒。事实上你不是那样的孩子,常想着他们,不能回去看他们,却也知道关心他们,这很好。”
原来她让紫嫣回去的几次楚桦和徐氏都知道。
楚君澜目光柔软的抬头看着楚桦,点了点头:“多谢父亲教诲。”
“呵。”茂国公站起身,抄手走下脚踏,“不愧是在朝为官多年的人,在家里摆起官儿架子来有一套。”
楚桦回身面向茂国公,恭敬的道:“父亲谬赞了。父亲才是朝中沉浮多年的人,于仕途经济上是个中翘楚,儿子不能望您项背。”
“你不能?我看你已是远超于我了。”
“儿子不敢。”
“你若不敢,又岂会万事不经我的同意便擅作主张?你不要忘了,你虽是世子,承袭爵位的事儿还早!除非你现在就弄死你亲爹!”
“父亲!”
……
父子二人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掐起来的斗鸡。
老夫人面色铁青的上前来拉着茂国公的手臂,一边给儿子使眼色,一边斥责道:“桦哥儿,你还不给你爹认错!”
“公爹息怒,世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教训女儿罢了。”徐氏也上前来拉着楚桦,有意调节气氛,玩笑道,“您老人家千万别见怪,让您孙女给您磕头赔不是吧,都是这孩子闹的。”
楚君澜知道徐氏为难,便也不在意多磕一个头,上前来便跪下行礼,刚要开口,却见茂国公揉了揉一旁楚灵汐的头:“我孙女可没惹我,我何至于生气?”
茂国公这话,彻底否定了楚君澜。楚灵汐都无措的眨着眼,焦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君澜,更合论徐氏。
茂国公如此,不只是不认楚君澜,更是在打她这个儿媳的脸!
楚君澜未出口的话彻底咽了下去,垂眸敛去眸中锋芒,纤细的身子跪的笔直,像一株不屈的小草,柔弱又惹人怜。
楚桦看的心疼,这孩子懂事,又极对他的脾气,他一心维护,不由拔高了声音:“父亲这话没意思,澜姐儿来到家里后前后帮了多少的忙就不说了,就说来了此处,是圣上的意思,难道谁还求着来认你做这个祖父?你没有这个孙女,我可有这个女儿!澜姐儿,你起来。”
楚君澜刚刚蒙上坚冰的心瞬间又软化,抬头看着楚桦,不知所措的没有动弹。
楚桦却道:“走,咱们回去。”
“桦哥儿!”
不等楚君澜动作,老夫人便是一声低沉的怒斥:“孝顺孝顺,你做儿子的,就是如此孝顺父亲?大过年的,就非要闹成这样!”
老夫人是动了真气,训过了儿子又转而瞪着茂国公:“你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开起玩笑来也没有个收敛,莫不是你久不在家,一回来就想给孩子们立立规矩?”
“立规矩?我手还不至伸外人家去。”
茂国公说的悠哉,将老夫人气的差点一个倒仰,大怒道:“都消停些,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老夫人轻易不发火,动了怒,就连茂国公也要让她三分。
她揉了揉眉心,对满屋子儿孙道:“你们都各自先回去歇着吧,国公爷他,是回来时高兴,吃多了酒满口醉话,当不得真。”
“是。”
长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