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无不是失色,脸色难看,他们都已经明白,这一次,赵南堂非但没有吃亏,反而打了个大胜仗啊!这么多年来,赵南堂在朝中的势力被不断削弱,甚至,就连科举,赵府中的门生都很少有表现优良的。
但是,如今却出现了一个李凡!胆大妄为,肆无忌惮,却……能得到圣上的欣赏!这对百官来说,几乎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却没有办法!“散了吧。”
建业大帝淡淡开口,道:“吏部,将这块血布,放到吏部去,让朝中的官员们,都好好来看看!”
百官在李温的身后,低着头,愧疚地开口。
但是,李温却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拿起,轻轻喝了一口,道:“不碍事,这件事,你做得对。”
他的眼中,似乎有着别样的东西,道:“本来,我一开始,也只是想顺水推舟,让赵南堂颐养天年去,但现在看来,或许在扬州,那个叫做李凡的县令,比赵南堂更值得关注!”
比赵南堂更值得关注!闻言,吴敬儒瞬间是吃了一惊。
一个小小的县令,在当今朝中最有权势的右相眼中,居然比正一品的护国大将军,更值得关注……更有威胁?
这传出去,谁信?
吴敬儒觉得不可思议至极,忍不住道:“右相,那李凡,毕竟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如今就算得到擢升,也不过是四品官……”李温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到:“敬儒啊,人最重要的是不能刻舟求剑,更不能以一时一地之尊容来评价一个人。”
“在区区七品官的时候,他就已经敢杀上官,灭千人,而且,还能全身而退,满载而归,如今他连升sān_jí,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大事来?”
他说着,却是将石桌上的两本册子,给拿了起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到:“更何况,此人的才华,绝对是超凡脱俗之辈,就凭这劝学、为苍生言事书两文,足见其思之深邃、志之高远……他不是赵南堂那种一心只想报仇的粗人可比。”
“这两篇文章,我看到得有些迟了,不然的话,或许一开始,还能将这李凡,收入门下……”李温叹息着。
闻言,吴敬儒的脸上更加复杂了,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个远在扬州的小小县令,却宛如一颗彗星一般,让所有人都不能忽视……“右相,那我们该怎么办?”
吴敬儒开口。
李温道:“什么也不必做,有人比我们更慌,必要的时候,顺水推舟一下即可。”
“很多事情,并非需要自己出手,才能解决的。”
他淡淡开口。
……皇宫中。
“你觉得让李凡成为扬州巡按使,不妥?”
建业大帝淡淡看着文败山。
文败山脸色凝重,道:“圣上,我自认为,还对李凡有些了解……他是个疯子。”
“这,你说过了。”
皇帝淡淡道。
“是的,圣上,我说过,只要给李凡足够的理由,任何事,他都敢去做……而如今的扬州,恐怕让他发疯的理由太多了。”
文败山道。
皇帝忽然嘴唇一翘,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说的是扬州那些这一次,上奏折弹劾他的人?”
“临川孙家、扬州直隶以及赫连那个夷瓜……你担心李凡会报复他们?”
文败山不由得点点头,道:“臣以为,李凡一但得到权力,恐怕扬州就会大乱了……”他心中还有一个真实的想法没有说出。
那就是,恐怕李凡掌权之后,扬州会血流成河!总督府?
扬州直隶府?
临川孙家?
这些的确都有很大的势力,极为难以撼动。
但是,当想到李凡之后,他却觉得,只怕在李凡那小子手中,没有不可能之事。
尤其是,与正阳县被李凡灭掉的四大家族相比,难道临川郡乃至扬州的那么多大家族,就真的是白莲花吗?
李凡能为了正阳县的百姓,而杀了那么四大家族所有人,那么,他会不会为了临川郡的百姓灭了郡守府?
会不会为了扬州的黎庶屠了扬州的官场?
但,皇帝闻言,却只是一笑道;“乱并不是一件坏事,纵观历史,多少王朝曾勃兴,多少盛世曾被人称赞,但最后呢?
还不是陷入了灭亡之中。”
“一个国家,承平日久,各种问题就会滋生的,上下分化、贫富不均,朝野权贵骄奢淫逸,而下层百姓则怨声载道……最后穷人活不下去了,只能造反,而穷人一但造反,就会发现上层那些曾经压迫他们的权贵上层,不过是酒囊饭袋不堪一击,江山瞬间大变。
这就是王朝总会陷入灭亡的原因。”
“一个王朝进入太平盛世,就像是一个经过劳累的人,终于躺在了床上,一直躺着,会得病的,得了小病还好,得了大病,必死无疑。”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看着文败山,道:“大羲已经病了。”
“大病,当用猛药!”
“乱又如何?
哪怕摧筋断骨、向死而生,哪怕朝廷血流成河,亦不足惜!”
皇帝的话语,是如此的平淡,仿佛只是在轻描淡写地描述着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瞒你说,朕等一个酷吏屠夫,或者说等一个执剑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科举本是一个让下层进入上层的渠道,但时间一久,更有资源、权势的大族,也可以轻松碾压底层的寒门士子,公平不存矣。”
“所以,在朕的眼中,每二十年,就该将天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