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雨欣和沈天宇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陆凡也懒得继续逼问他们。
他只是在等待,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不需要他来说,阿忠也是必须要说出来的。
果然,两个老头相对无言了几分钟之后,阿忠就打破了沉默。
“老板,原本我今天是不该回来的,但是有些事不告诉你,我就没有办法安心躺在医院里养病。”
“你说吧。”
沈丰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很显然,他大概能意识到自己这个忠实的老仆想要说的是什么内容。
这内容显然会非常沉重。
即使是沈丰年这样久经考验的人,也需要进行一番相当的心理建设,才敢来听这些话。
“少爷狼子野心,对家业和您早就怀有恶意,不是一个好的继承人选择!”
阿忠咬了咬牙。
他说出这么句话,仿佛用出了全身的力量。
毕竟不管他和沈丰年心理上如何亲近,他的身份始终都是个下人,这一点是没法改变的。
而沈天宇虽然不是沈丰年的亲生儿子,但是养子在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亲生儿子,尤其是在没有亲生儿子的情况下。
所以,阿忠说出这番话,其实是超出了一个下人的本分,算得上是相当忤逆了。
这也就是他和沈丰年相处了几十年,彼此之间的关系说是主仆,更多也有了几分兄弟的意思,他才会这么说。
另外,他是真的担心老主人的情况。
他不在身边,老主人孤身一人,要面临着身边人的算计,这可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所以,阿忠在刚刚恢复,可以说话了之后,就立刻要求回来,给老主人提个醒。
“你这是胡说八道,这是对我的污蔑!”
还没等沈丰年有什么反应,沈天宇就叫了起来。
“我对爸的孝心天地可鉴,由不得别人乱讲!”
“我跟了老板几十年,难道我会乱讲?”
阿忠既然开了头,后面的顾忌就少了许多。
至少现在他看起来说话没那么费力了。
“如果是真的忠叔,当然不会乱讲,可是你是不是忠叔,我们是不知道的!”
这时候,沈雨欣突然插了一句话。
“笑话!我只是昏迷了半个多月,难不成你们都不认识我了?”
阿忠反问道。
“正常情况下的忠叔,我们当然是极为熟悉的。”
沈雨欣冷静地摇了摇头。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浑身打满了绷带,不少地方都变了形,甚至声音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说实话,我们还真的不能确定你就是忠叔。”
“我们沈家家业这么大,难免会有许多宵小觊觎,有人会利用忠叔的伤情安排人来冒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她说得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现在阿忠这个状态,因为受伤太重的原因,还要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看起来都和之前大不一样。
如果要冒充的话,现在真的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阿忠看起来气极了。
“你竟然说我是冒充的,简直是岂有此理!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连沈丰年,眼中也流露出了几分怀疑的神色。
他跟阿忠自然是十分熟悉的,但是重伤的阿忠,是他也不曾见过的。
眼前的这个人,显然有几分陌生,如果真要说是有人冒充的,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们都知道,忠叔昨天还处于病危昏迷不醒的状态,据说是半夜做的开颅手术,试问,一个刚刚做过开颅手术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而且说话思考都非常正常?”
沈雨欣侃侃而谈,不急不躁,就像是在说一件跟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但是她说出来的内容,却是相当有分量的。
不同于沈天宇慌乱之后只会乱喊乱叫。
沈雨欣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就连沈丰年,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在激动之后,有些不太敢相信的原因。
谁能相信一个昨天还在昏迷不醒,医院要进行脑死亡鉴定,半夜刚刚做过开颅手术的人,这会竟然会出现在大家面前呢?
虽然眼前的阿忠和好端端这个词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至少能自己坐在轮椅上,也能说话,而且连记忆看起来仿佛都很清晰。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大家认知中的常理相违背,让人质疑,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个……”阿忠说不出来了。
他之前一段时间完全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今天才刚刚醒过来。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要想要见到老主人,给老主人提个醒。
他又怎么会研究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前的身体状况如何呢?
“你看,无话可说了吧。”
沈雨欣一副我早知如此的神态。
不过,虽然她表现得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是实际上她的心里,却是并不平静的。
因为她很清楚,阿忠解释不了她的质疑,是非常正常的。
这个房间里,对她威胁最大的,也从来都不是阿忠,而是那个人!沈雨欣忍不住偷偷看向陆凡,这个时候,沈丰年也刚好看了过去。
和侄女的想法相同,沈丰年也知道,不管轮椅上那人到底是不是阿忠,肯定都无法解释刚刚的问题。
能做出解释的,只有一个人。
看到沈家两人看了过